“少主?”
萧澈回过了神,收获了许多双眼睛的注视,甄辉与季清玉身后还带来了许多修士,如今他们已和其他修士传讯完毕,就等汇合了。
萧澈把自己有几分清醒时所见到的事告知了他们,良久,又补充道:
“明微潇是我的母亲,但她所做之事我并未插手。”
他不是想辩解,也知晓很多人会因为血脉相连之事把他打成和明微潇一样的人,所以也只是干巴巴地解释了这么一句。
如今的他,不像掌握阎罗殿的少主,倒像几百年前那个略有几分阴沉的少年。
萧十五在听到谢宴秋消失的那一刻又想哭了,但那是自家少主的爱人,少主肯定比自己更伤心,于是硬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
众人被极大的信息量砸在了原地,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开口。
季无翳将折扇拍在手心,这道极轻的声音让萧澈抬起了头。
“人们常说要报生育之恩,可你的母亲算计你,你的父亲想要夺舍你,杀你之仇与生育之恩功过相抵,你不欠他们。”
“别太忧心,你只是你,萧少主。”
“既然谢小公子只是消失了,那说明还有存活的可能,会找到他的。”
季无翳忽然话锋一转,道:
“爹,你们当时让我们去到秘境,说有办法彻底解决明微潇,如今又是怎么一回事?”
萧澈知晓他这是在让自己不要陷入纠结与哀凄之中,眼里划过一丝极为深刻的苦涩,接着也将目光投向了季清玉。
和季无翳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男子叹了口气说道:
“事到如今,也确实不该瞒你们了。”
“当初,老白发现了人蛊之后,就告知了我们天罗刹已经重现于世,可既然有了蛊毒,就一定存在母蛊。”
“一开始,我们本来以为昶赤就是母蛊,但如若他是母蛊,在他死后,人蛊也该跟着一起死去,说到底人蛊已经不是人了,他们只是蛊毒的载体,和蛊虫是同一种东西。”
“不一样。人蛊不是蛊虫。”
季清玉刚想说一句“小孩别插嘴”,就发现是这话是萧澈说的。
对方强硬地反驳着,让他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行。”
“确实不一样,毕竟蛊虫没有感情,但人有。”
“当初捕影之人在霜洲找到了五大世家联络的信纸,我们就怀疑过母蛊藏在他们当中。”
“一开始没人怀疑到明微潇的头上,许镜风毕竟生在螟洲,他的嫌疑是最大的。但是后来,我们注意到信纸上有一句话。”
“蛊虫喜潮湿,近来有大批人蛊涌入蓬洲,你离不开蓬洲,恐留祸端。”
“整篇信的内容都在事无巨细地谈论夺了多少人的修为,偏偏结尾来了这么一句。”
许霖心明白了他的意思,道:
“太突兀了。”
文观梧接过话头,道:
“或者说整封信都太突兀了,凑巧在我们调查真相的时候月铃北入了魔,又凑巧让我们的人发现这封信,罪证齐全,五大世家有封锁消息的能力,但这也世上没有传不出去的秘密,只要众人知晓了这件事,五大世家到时候一定会处于众矢之的。”
“有人在帮我们。”
季清玉赞同地点了点头,道:
“你比你爹脑子好用多了,照净跟着观梧多学学,别一天跟你父亲就知道闷头练剑。”
甄辉咳了一声,似乎想让他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