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确实是怪我们的占卜有误,我们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话音刚落,一旁的许镜风就发出了一声闷哼,他愣愣地看着从自己胸膛穿过的染血折扇,甚至来不及反击,就这么睁大了双眼倒了下去,充血的眼球死死地盯着睁甩着手上血水的裴云,几乎死不瞑目。
裴云神色淡然,眼里是一派阴狠冷漠,化神期杀元婴期,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家主!”
许家的人完全没有料想到这个局面,他们在第一时间就提剑上前,却被无形的灵力给拦了下来。
明微潇斜睨了他们一眼,宛若在看一群蝼蚁。
众人鸦雀无声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人会想到刚才还站在一起的几大世家会突然自相残杀,饶是是见惯了生离死别,还是有些修士却还是发出了干呕声,他们其中有些人已经意识到了局势的不对劲,从他们踏上蓬洲开始,似乎就已经走进了某个棋局,有人想御剑离开,可平息的海面却忽地再次杀意凛冽起来,将渺小的身形毫不犹豫地吞没。
被海浪拍碎的身影成了一种震慑,让人不敢再轻举妄动。
“这是给诸位的交代,时空裂缝一事不若就此翻篇,我们来聊聊之前的事如何?”
面对林奕时那副带笑的嘴脸,这名当初说过“见芳草映萍芜,听松风响寒芦”的林家家主,淡泊名利的伪装似乎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斯人已逝,既然诸位不想献祭灵力,那不如让时空裂缝里的人来,如何?”
“入口虽消失了,但裂缝就在此处,我们只需要将其炼化,一切都可迎刃而解,那些丧命的修士不至于白死,劈开上界之门也有了足够的灵力。”
四大世家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将整个蓬洲层层围住,很显然是在逼他们做选择。
众人沉默了。
他们不是不知道明微潇可能别有所图,也不是不明白劈开上界之门这种事可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但,为什么不呢?反正用的不是他们的灵力,要是真的成功了,飞升之事就不会再存于传说之中。
明微潇有备而来,答应她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
“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不会真想答应那个疯子吧?”
“我师妹还在里面,我不允许炼化之事!她说出口不会开启就不会开启吗?万一是骗你们的呢?!那里面有上千条人命啊!!!”
“我的孩子也在里面,谁也不能决定他的生死!”
“我不允许!”
“我也不允许!”
秘境里不知有多少人的亲人,爱人,有一半的修士沉默,就有一半的修士反抗。
“他们连自己人都能杀,谁能保证不会对我们下手?”
“五大世家,从几百年前就在干夺人修为之事,昶赤和他们是一伙——”
血花在人群中绽开,溅上了身旁的人的脸颊,失去光辉的瞳孔里倒映出他们惊恐的面容。
不知是谁说出了这句话,枪打出头鸟,却有更多的鸟成群结队地飞出了笼子。
白渠星刚跨出了一步,就察觉出了一阵杀意,迅速地往身旁躲去,但还是被人削掉了半截手臂,淅淅沥沥地滴下了血珠,却不见丝毫好转。
他的灵力……在不知何时被压制了大部分。
“少主!”
从萧澈的身体被白渠星带上来的那一刻,萧十一等人就守在他身边,此刻面对萧澈的突然发难,他们也是第一个发现的,正因为发现所以才震惊。
他们立马去拦人,却被磅礴的灵力给震出百米之外。
萧澈手握长刀,墨色几乎将他全身笼罩,丝丝缕缕的血雾缠绕上他的心口以及四肢,碎发落到额前,却没遮住眼里的暴戾。
他缓缓抬头,视线落到白渠星身上,就像是一头冲破禁制的野兽盯上了虚弱的猎物,让人不禁头皮发麻。
同样是炼虚期,白渠星知道这个境界的实力有多恐怖,但他此刻灵力几乎只能使出来三成,几乎是毫无胜算。
萧澈的速度几乎快到让人连残影都捕捉不到,他绕过白渠星升起的藤蔓,没给人任何反应时间,直取人的命脉。
一弹指有多长?或许只是在眨眼之间,但在炼虚期的人眼中,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到草木枯荣,也能看到死亡是如何降临在自己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