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这些时日往别院跑得极为勤快,见到吴管事,也不再如先前那样拘束。
见到江稚鱼,吴管事长松口气,小心翼翼和江稚鱼通风报信。
“先前出卖主子的那人抓住了。”
是跟了陆砚十来年的副将。
吴管事扼腕叹息:“主子从昨夜就没怎么吃过东西,老奴怎么劝都没用,这事还得劳烦江三姑娘。”
书房灯火通明,烛影满地,
陆砚正在书案后给皇帝写信,江稚鱼绕过缂丝屏风,提裙凑近:“我听吴管事说,先前那个出卖你的内鬼抓住了?”
陆砚轻轻抬起眼眸。
对上江稚鱼忐忑不安的眼神,陆砚唇角噙了一点笑。
毛笔搁在白玉笔架上,陆砚长臂一捞,抱着江稚鱼坐在膝上。
“他说什么了?”
江稚鱼觑着陆砚的脸色,实话实说:“吴管事……很担心你。”
陆砚望着江稚鱼,笑而不语。
江稚鱼被他盯得心中长毛,支吾着道:“我、我也很担心。”
毕竟是跟了陆砚多年的副将,心寒总是在所难免的。
陆砚泰然自若,坦言:“心寒倒不至于。”
性子使然,陆砚不可能对身边所有的将士都推心置腹,也不可能全心全意信任对方。
他对谁都有保留。
不然那次刺杀,他也不能死里逃生。
江稚鱼皱眉,定定望着陆砚。
陆砚难得好脾气:“怎么了?”
江稚鱼开始翻旧账,气鼓鼓扬起下巴。
“这么多疑,怪不得那次在南天寺……你那么快就能认出是我。”
陆砚一怔。
下一瞬。
笑意如涟漪,一点点在他眼中荡开。
他背靠提花青缎迎枕,姿势随意慵懒。
“你知道我何时知道你的身份吗?”
江稚鱼腮帮子涨得鼓鼓的,没好气:“什么时候?”
陆砚笑笑,实话实说:“你离开南天寺的时候。”
江稚鱼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在一只小猫上栽了跟头。
她不可思议握住双唇:“竟然是那盘桂花糕。”
那本是她想送给陆砚的桂花糕,发现陆砚就是当今赫赫有名、杀人不眨眼的宁王后,江稚鱼哪里还敢送出去。
绿萝说要送给后山的小猫,江稚鱼也随口应下。
她嘴角抽了一抽:“早知道我还不如自己吃了。”
陆砚冷不丁出声,嗓音透着丝丝凉意:“那盘桂花糕……是送给我的?”
他见到那盘桂花糕时,那盘糕点早就不知被黑猫啃了多少回,坑坑洼洼的,上面还都是猫毛。
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江稚鱼点点头,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她哼哼
唧唧:“我又不是第一次给你送,谁让你自己之前嫌弃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