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落在陆砚眼中,那些疹子凹凸不平,呈针点分布,有的似是结了痂,青紫色的痂混在其中,触目惊心。
陆砚没来由心生烦躁,直觉江稚鱼的手不该这样。
许是陆砚的视线在江稚鱼手上停留太久,江稚鱼不由心虚,嗖一声收回双手,牢牢背在身后。
陆砚目光轻抬:“江三姑娘很怕我?”
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江稚鱼每每见到自己,都是如临大敌。
江稚鱼摇头如拨浪鼓。
陆砚视线追随着江稚鱼:“还是说……江三姑娘以前见过我?”
江稚鱼像只炸毛小猫,脊背弓起。
帏帽后的一双眼睛瞪如桂圆,她手忙脚乱,一会朝陆砚摆摆手,一会又急不可待在掌心上写字,深怕陆砚真的认出自己——
没见过。
陆砚不知是信还是没信,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江稚鱼仓促在手心落字:男女授受不亲。
计从心生,江稚鱼定定心神: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想他误会。
陆砚眉角往上抬了一抬:“许公子?”
陆砚竟然连许家都知道了!
江稚鱼大惊,匆忙摇头:不是他。
陆砚的眼神开始变得意味深长,目光似是要穿透帏帽看清白纱后的那张脸。
“这事……江老夫人知道吗?”
以江老夫人对江稚鱼的看重,不太可能会做出棒打鸳鸯的事。
江稚鱼深吸口气,为彻底打消陆砚的顾虑,江稚鱼破罐子破摔,一股脑在掌心落下几个大字。
他是个鳏夫。
陆砚:?
江稚鱼:虽然他相貌平平,先前娶过两门亲,妻子在过门后还都染上恶疾去世,可我还是喜欢他。
陆砚眉心紧锁。
江稚鱼心道有戏,再接再厉——
但是祖母说他克妻,不让我和他来往。
陆砚面无波澜:“江三姑娘怕不是在同我说笑?”
冰冷的嗓音掠过江稚鱼耳尖,她身影僵住,好在有帏帽遮颜,陆砚看不清她煞白的脸色。
江稚鱼暂且扮演恋爱脑上身的女子,怒气冲冲:我知道你们都不看好他,不过没关系,他有我就够了。
纤细的手指在掌心上飞快飘动,似长翅的羽翼,翩翩起舞:
他就算有千万种不是,在我眼中都是最好的。
江稚鱼羞赧低眉,还不忘点题,首尾呼应:
只有他不嫌弃我脸上的疹子。
陆砚望着江稚鱼的目光渐渐变得匪夷所思。
江稚鱼心惊肉跳:你怎么……不说话?
陆砚这人高深莫测,江稚鱼惶恐不安,不知陆砚信了几分。
她怀揣着一颗惴惴之心,悄悄抬高眼皮,试图从陆砚眼中读出一二。
没读懂。
江稚鱼默默移开视线。
心烦意乱之时,廊庑下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绿萝一手拍门,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