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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酒汤（第3页）

温砚礼蹙着眉，看着她红红的眼圈和鼻尖，语气似有不解：“哭什么？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

苏慈慌忙摇头，眼泪却掉得更凶。“奴婢、奴婢不知道。”她哽咽着，语无伦次，“就是…谢谢大人。”

他盯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那双总是怯生生垂着的杏眼此刻水光潋滟，鼻尖微红，瞧着可怜又可爱。他忽然叹了口气，手上用力，将她拉得近了一步。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张桌角，他身上的酒气混合着清冷的檀香，丝丝缕缕地将她包裹。

“苏慈，”他唤她的名字，酒意让他的声音比平日更沉，也更直接，“前几日我说给你银钱宅院，当作补偿。那并非你想的那般…不堪。”他停顿了一下，似在斟酌词语，“我当时，确只想补偿你。”

苏慈眨眨眼，长睫上还挂着泪珠，不解地看着他。

“但你说想离开，我听闻后，心中甚是不快。”他直言不讳，借着酒意，将几日来的辗转思量尽数倒出，“我不想你走。”

苏慈听得呆了，连哭泣都忘了，只怔怔地望着他。

“我思忖了几日，”他顿了顿，似乎觉得接下来的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说了下去：“或许这便是天意，我只能尝出你做的饭菜滋味，除你之外，这世间于我，依旧乏善可陈，食不知味。”

苏慈心跳加速，感觉脸颊热得快要烧起来了。

他、他这是在表明心迹？那个时常板着脸的大人竟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她胸口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原先的难过已不复存在，而是心慌意乱，甚至有点点欣喜。

愣了很久，她才讷讷道：“奴、奴婢知道了。”

温砚礼对她这般含糊的反应似乎极不满意，捏着她手腕的力道紧了紧，另一只手抬起，指腹有些生硬地擦过她湿漉漉的眼角：“就知道？你不该给我个回话？”

苏慈脸颊滚烫，鼓足勇气抬起眼睛，怯生生地问：“您、您这话，是在对我说那种意思吗？”

“不然？”他挑眉，像是被她这傻气的问题问得有些恼，“除了你，我还对谁说过这等话？”

心底那点不确定的阴霾也被这话吹得烟消云散，原来先前真是自己误会了。

苏慈脸上热意更盛，连小巧的耳垂都红透了，心里却悄悄炸开了一小朵一小朵的糖花，甜得发晕。

“还想着出府吗？”他忽又问，手指轻轻攥着她的。

苏慈老实点头：“开一间小食肆，能做自己喜欢的吃食，是苏慈一直以来的念想，不想放弃。”

“嗯，他神色缓和了些，“不出府就行，到时给你寻个临街的铺子。”

闻言，苏慈眼底像是落进了最亮的那颗星光，蓦然亮起璀璨的光彩，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露出惊喜的笑意：“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他看着她亮起来的眉眼，那双总是盛着不安的眼底此刻光彩熠熠。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又想起那晚唇齿间陌生的柔软与温暖，还有她身上那缕让他心安的气息。

手上忽然用力，将她轻轻一带，彻底拉入怀中。

苏慈低低惊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他微凉的唇带着灼热，压了下来。

窗外，恰有一朵巨大的烟火“砰”地一声炸开，绚烂流光照亮半片夜空，也映亮了窗内这一方悄然交融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