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哑的嗓音让少女下意识抬头看去。
不知何时她从楼上下来了,屋内漆黑,女人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到了窗前才借着月光看清了她的面容。
女人面色苍白虚弱的朝她一笑,明明是与陈舒差不多的年纪,却表现出一种看淡生死的麻木。
即便她只胡乱披了一件外衣,却掩不住的风姿卓越,倘若没有落到光兆帝的手中,定是风华绝代的盛京贵女。
“姑母,你怎么样了?”朝阑快急哭了,手中本就拿不稳的药箱,在她急着拿药给她擦的时候,摔在了地上。
幸好下面是草地,不然铁定要招来侍卫。
赵琼叶虚弱的轻笑一声,“楚楚,你抖什么?见到我这么紧张啊。”
朝阑手忙脚乱的将东西收进木箱,将木箱放在窗下墙边,顺便取出了自制的药膏。
“姑母,您就别调侃朝阑了,哪里不舒服,我给你上药。”
瓷瓶盖子被她拔开,“先把手伸出来。”
清凉舒适的药膏在少女柔软的指腹间推开,抹在她红肿乌青的手臂上。
越擦越将她满身的伤痕看的分明,朝阑的泪珠便不自觉的滚落。
“别哭了,多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爱哭。”
“不是都告诉你每回这天都晚点来吗?”
一说到这个,朝阑忍不住反驳道:“您还好意思说,自从我从沅泷郡回来之后,都来了五回了,都没见到您,我、我能不心急吗?”
“要不是答应过您,六回见不到人才能进去找你,谁还等到现在。”她小声嘟囔一句。
赵琼叶听了她的话,思绪飘忽一瞬,“在暗室太久了,没有时间概念。”
“对了,你最近是不是在查一起贪污案?”
“姑母,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那个舅父,之前听你说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人,你找机会去他的书房找找,说不定能有所发现。”赵琼叶答非所问。
看着她认真的神色,朝阑不疑有她,一口应下。
“姑母,这是我调配的药,能够缓解你的痛苦,我很快会有解蛊药方的下落了,你一定坚持住。”
窗外的朝阑眼中满是祈求,赵琼叶笑了笑,“好,我等着你来。”
*
太初三十二年十二月。
江南水患形势严峻的消息快马加鞭传回盛京,翌日朝会之上各家纷纷建言献策。
其中以储君为首的太子党、贵妃之子的信王党以及中立派,各持己见,争执不下。
“陛下,以臣之见,江南水灾祸患严峻,刻不容缓!应立即派人前去,将灾民转移。”王尚书道。
刑部侍郎楼温站出来,即可反驳:“王尚书说的轻巧,那敢问这些灾民又该安置到何处?”
“是本就城小人多的安城还是较远地广人稀的延州?”
这两处一个是太子的地方,一个是信王党地方。
看着王尚书面色铁青,楼温道:“水患之祸需加治理,才更为长久之计。”
王尚书不服气怼道:“楼侍郎,此事恐怕与你们刑部无关吧。”
“怎么无关,水患之灾是牵扯整个赵国的,我身为赵国的子民,凭何不能为国出谋划策。”
王尚书冷哼一声:“楼大人既然这么愿意出力,不如由楼大人亲自前往江南救助灾吧。”
不等楼温说什么,殿外的太监传来声音打断道:“报——殿外谢世子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光兆帝:“准,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