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旌和夏荫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旁边支着一口大铁锅,底下柴火烧得正旺,锅里的水正翻滚沸腾,冒着骇人的热气。
曹劲大马金刀地坐在虎皮椅上,看二人挟持“人质”闯进人群,眼中闪过意外,随即化为狠戾:
“好,好!还真有几分本事!只可惜,到了老子的地盘,神仙也插翅难飞!”
他一挥手,周围十几个彪悍打手立刻围了上来。
“拿下那病秧子,扔锅里给兄弟们加加餐!”曹劲狞笑着看向沸腾的铁锅,声音陡然拔高,“头功者,赏黄金百两,美酒十坛!”
那帮亡命之徒瞬间红了眼睛,发出贪婪的嚎叫,如狼似虎地一拥而上。
谢昭将李清白死死护在身后,双唇因剧痛而紧抿,仍勉力迎战。李清白见他们人多势众,加之谢昭有伤在身,再也顾不得身份,挑起匕首便放倒了两个大汉。
曹劲先是一愣,转而放肆大笑起来:
“好!还是株带刺的野蔷薇,够野,够劲,老子喜欢!”
他示意打手们暂时止战,盯着英姿飒爽的李清白,调戏道:“小娘子,跟着这个病痨鬼有什么好?跟了我,这海陵岛分一半给你,金山银山,珍奇海味,任你享用!怎么样?”
谢昭气得脸色煞白,将李清白往身后又护了护,怒斥道:“曹劲,你放肆!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岂容你觊觎?”
李清白反手紧紧握住他,目光灼灼:“曹帮主可听见了?我与我夫同生死共患难。”
“嗬!好一个同生死共患难!”曹劲不怒反笑,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老子倒要听听,小娘子怎样才肯跟我?莫非真要把这病秧子剁了喂鱼,你才死心?”
“我到死也不会跟你!除非——”
“除非什么?”
她迎上他贪婪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朝首辅许灵阶就在太州,除非你杀了他,提着他的项上人头来聘我!”
曹劲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许灵阶?呵呵,你可真敢狮子大开口啊!惹了那姓许的,老子的生意还做不做了?老子和这帮兄弟还活得成吗?”
僵持间,一名盐帮小弟连滚带爬冲进演武场:“报——帮主!不好了!海面上来了好多船,船上全是黑衣人,正朝着咱们岛突进呢!”
曹劲不屑挥手:“慌什么?先给他们几炮,让他们尝尝老子的厉害!”
小弟哭丧着脸道:“可他们根本不惧,一条船倒了,又有更多的船补上来。他们也用炮还击,用火箭猛射咱们的船队,好多船都被点着了,还有几条被轰穿了底,已经沉了一半了!”
曹劲目眦欲裂,暴跳如雷:“哪来的狗杂种!不敢真刀真枪来干,竟使这种阴招!”
他将一腔怒火全撒在谢昭身上,眼中凶光毕露:“定是你引来的祸水!老子先拿你祭天!来人,把这病秧子给我扔锅里去!”
李清白心知肚明,那些黑衣人定是谢昭搬来的救兵,可远水救不了近火,眼看四个打手已将谢昭生擒,就要往那滚水里丢,她猛地向前一步,大喝道:“住手!”
曹劲扬手命他们停住,含笑打量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巨大的决心,颤声道:“曹劲,我答应跟你!只要……只要你放他们三个走,送他们安全离开海陵岛。”
“念念,不可!”
谢昭近乎嘶吼的喊声瞬间唤醒了昏昏沉沉的元旌和夏荫。二人艰难地抬起头,眼神涣散地看着那口冒气的大铁锅,竟还懵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曹劲盯着李清白那双因决绝而格外明亮的眼睛,故意拉长语调:“小娘子,此话当真?为了这三个废物,你真愿意跟我?”
李清白痛苦点头。
“那好!”曹劲笑容扭曲,“我要你现在就写和离书,跟那病秧子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