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以一桩不可能兑现的交易谋利,绝非君子行径。但我没想到,你竟活了下来。我一直好奇其中缘由,只可惜京中诸事繁杂,未能即刻赶赴越州。”李明熙挑了挑眉,“所以后来我一到越州,便先来会你了。”
祝凌霜:“……”
哈哈,真是荣幸啊。能让帝姬这么牵挂她……
“在此之前,确认你尚在人世后,我便与裴老家主定下交易。于我所求之事里,护你周全本就是应有之义。既有人想将你拖入浑水,我的人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
闻言,祝凌霜福至心灵:“之前自缢的李掌柜难道是……”
她当时就觉得奇怪。
原书中,那案子本是被伪装成他杀来栽赃原主的,怎会变成“自缢”?况且,她记得对方连构陷的证物都准备好了,偏偏因案子性质变了,那些证物也跟着成了无用之物。
李明熙笑道:“还不算太笨。”
她道:“我既答应了裴老家主,便不会让你有任何损伤。只不过,那穗饰我特意留下,并未一并收走。我想看看,你究竟是聪慧还是愚钝,是只能做我交易里的筹码,还是能成为我手中可用的刀俎。”
祝凌霜:“……”
那这意思……她是通过了李明熙的考验了?
“说起来,我倒忘了问你,”李明熙微顿,稍稍敛了笑意,“是想守着眼前的安稳,从此远离风波;还是敢跟着我放手一搏,去争一个不一样的将来?”
祝凌霜不假思索:“既有机缘翻覆乾坤,为何不搏?”
人皆有野心,祝凌霜也非例外。
她并非不能选就此止步,在李明熙的庇护下安稳度日。可眼下分明有平步青云的机遇,还是稳赢不输的局,她没道理困在原地。
小躺怡情,大躺只会更爽。
她几乎已经能够想象到,在李明熙事成之后,自己跟着一飞冲天、躺得更爽的快活光景。
嘴角险些扬开,祝凌霜连忙收了笑意,肃容拱手:“微臣愿追随帝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好。”李明熙微笑道,“既入我局,便不必再藏着掖着。你想要的将来,我能给你;但相应的,往后我要走的路,你也得跟紧了——可别让我失望啊。”
祝凌霜道:“是,微臣明白。”
“嗯。”李明熙颔首,“可还有旁的疑问?”
“没有了。”祝凌霜话音刚说完,想了想,又补了句:“不知帝姬对微臣,可有要问的?”
她想着总不能只让李明熙一人说了半天,自己既知晓了对方这许多事,总得礼尚往来,主动提提自己的事才是。
可抬眼间,撞进李明熙的视线里。对方勾着唇角,只静静看着她,一言不发。
祝凌霜猛地拍了下额头。
糟了!李明熙如今已是她的上司,她不主动问,多半是觉得没必要。自己这一开口,岂不是又自作多情了?
想着,祝凌霜又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帝姬,您就当微臣方才没说……”
“这段时日,我倒暗中观察过你不少次。”李明熙忽然笑了笑,打断了她的话。
祝凌霜悄悄抬眼,紧盯着对方的脸色。
“我确实有个疑问。”李明熙道。
“帝姬但说无妨。”祝凌霜连忙应道。
上方传来淡然的声音:“一个人,哪怕重活一世,性情也绝不会和从前判若两人。你说,对吗?”
听此,祝凌霜干笑两声,勉强接话:“也许……真会呢?”
“我倒觉得,你的情况,和我不太一样。”
李明熙轻笑出声,托着腮,声音缓缓。
“那么,你原本的名字,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