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珂听了,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姐姐瞧我,真是粗心,要是害姐姐咳疾加重,妹妹真是难辞其咎。”
说着,二人携手往屋里走去,齐公公依旧跟在后面,没有声响,若不是长得一副好皮囊,在这宫里,当真没有一丝存在感,
落座后,姜珂吩咐南星,“沏一壶陈皮来:佐以些许白茶,泡上两泡再呈上来,这样苦味淡些。”
瑜嫔只塀殍盯着姜珂笑,半晌才说,“不愧是万里挑一的美人,于茶道也很擅长,嫔妾真是自愧不如。”
“哪里的话,姐姐过谦了。”
二人闲话家常聊了一会儿,南星沏好茶端了上来,动作利落,瑜嫔抬眸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这丫头也不错,听说萧严就是她救治过来的。”
“是,幼时学过些医术,凑巧而已。”姜珂也看了眼南星,嘴上谦虚,眼中却满是欣赏,她的人,自然是不错的。
随后,瑜嫔端起茶来呷了一口,“只是可惜,钱昭宁还是被保了下来。”
姜珂心下大惊,她吃不准瑜嫔提起钱昭宁意欲何为。瑜嫔向来明哲保身,如今和自己谈论起钱昭宁的生死,未免也太过大胆。
“宫中一切事务皆有皇上定夺……”姜珂摆出一贯柔弱的姿态,将事情撇清,钱昭宁的生死与自己无关。
“妹妹。”瑜嫔打断姜珂的话,那副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敛了起来,“那日你找我来安顿南星姑娘,我以为咱们已经彼此坦诚相待了。”
“如今,也不必如此端着了。”
姜珂心下了然,怪不得不去亭子里叙旧,瑜嫔这是另有用心啊,果然这些话还是得屋里叙。
“南星,去屋外守着。”姜珂吩咐完南星后,直视瑜嫔,缓缓道出,“多谢姐姐几次投石相救。”
“不愧是主子爷选的人,你是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瑜嫔再不是以往懦弱无能的样子,眼眸中满是精明,仿佛脱胎换骨般,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姜珂垂眸,微微一笑,“在初次登门时就知道了。”
“姐姐墙上满是不同风格的书法作品,虽然书写者刻意藏拙,但那一竖中力破千钧之势却都是跃然欲出,与投石于我的纸条中的那字浑然一体,齐公公真是笔力惊人啊!”
说罢,目光忽地投向齐公公,那眼神好像能洞穿人心。向来不动如山的齐公公被这眼神一瞧,脸上的慌张一闪而过。
“聪明!”瑜嫔既而侧目看向齐公公,嗔怪道,“令泽,看来功夫还是不到家啊!”
“是,日后定会小心。”
瑜嫔手指摩挲着杯沿,抬眸对着姜珂说道,“妹妹这么些年,除了书法,琵琶,茶艺还学了些什么技艺啊?姐姐也好心里有个数,往后少不得妹妹来相助。”
“这个……都是些皮毛,怕是帮不了姐姐什么?”
这是在试探自己?姜珂心中盘算。
不知瑜嫔的目的,她只得以不变应万变,不动声色的回答着。
“可曾学过些武艺傍身?”瑜嫔并不打算略过这个问题,继续追问。
“学的技艺有些杂,武艺倒是不曾。”在百花楼的五年里,贺景逸不曾为她请过师傅,她会武这件事也在瞒着他。
可瑜嫔这样问是知道了点什么吗?不可能,自己在宫里谨慎小心,那日在怡和宫危机关头,也是胡乱挥刀,未曾显露。
“这就对了,主子爷递来的信息也未曾说过你会武。”瑜嫔慢慢放下茶杯,脸上的笑荡然无存,眼神中流露出杀意。
瑜嫔话音一落,齐公公掌风迎面而至,姜珂下意识抬手要挡,转瞬又生压住了还手的念头。闭上眼睛任由对方的一掌落下。
齐公公看姜珂不出手,双目微眯,改掌为指,二指精准地锁住姜珂的喉咙。
“妹妹真是沉的住气,你以为不还手我就奈何不得你吗?”瑜嫔站起身来,凑近姜珂,“妹妹,那夜夜闯太医署之人也是你吧?”
“之前在怡和宫与侍卫缠斗,妹妹看似挥刀自保,毫无章法。实则那些侍卫并未在你手下得了便宜,你能看出令泽的字来,难道令泽就看不出你的武艺也在藏拙。”
姜珂睁开眼来,她没想到瑜嫔竟已经洞悉一切,但她的身份断然不能被其知晓,事关重大,一口咬定齐公公看错了,量她也不会真的下手。
“姐姐这是在干什么?既然你我都是荆州那位派来的,姐姐是要让那位爷失去助力吗?今日我的位分可是要高上一些,谁更重要不言而喻了吧!”姜珂扬起下巴,并不示弱。
齐公公听了这话,回头看向瑜嫔。瑜嫔略顿了顿,一抹笑容浮上,“那无妨,往荆州去一封信,便知道妹妹到底还有没有别的身份。”
姜珂眼神瞬间变了,不惧反笑,好像不是案板的鱼肉而是宰人的刀俎。
“姐姐既然要写信,不如将你与齐公公的那些丑事,一并呈上给那位爷,问上一问?”瑜嫔闻言难掩惊诧之色,齐公公更是面色瞬转,怒气自眼底骤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