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伤口边缘已经结痂的部分,那里的皮肤皱缩着,像是一条巨大的蜈蚣匍匐在他宽阔的背上。
“这伤口,以后肯定会留疤。”奚午声音里满是愧疚。
“男人有疤不算什么。”苏格简短地回答。
“疼吗?”她又问了一遍最初的问题,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不疼。”
奚午的指尖轻轻抚过伤处的边缘,那里的皮肤红肿发热。
他深吸一口气,肌肉再次绷紧。
“别动,”奚午小声说,“很快就好了。”
“奚午,”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知道这些天我最大的痛苦是什么吗?”
“不是这道伤口,”她的手指轻轻按在伤处,“而是你每天都在触碰我,却只是因为责任。”
她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不是,不只是责任。”
苏格最近没怎么刮胡子,胡茬扎着她的掌心,带来一种奇妙的触感。
伤口重新上好药后,奚午扶着苏格坐起来。
在走出房间前,苏格拉住了奚午的手,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奚午的脸颊。
两人无言,只有无尽的情愫在空气中蔓延。
奚午慌张离开苏格的房间。
她轻轻将手心贴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那里还残留着苏格指尖的温度。
晚上,苏格从噩梦中惊醒。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客厅找水喝,却发现客厅有微弱的光亮。
奚午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幅未完成的设计稿,眉头紧锁。
“吵醒你了?”她注意到苏格,匆忙收拾纸笔,“抱歉。”
“没有,只是口渴。”苏格倒了杯水,目光却落在被她用橡皮擦得皱巴巴的稿纸上,“遇到难题了?”
奚午最近开始在网上做一些设计接稿,基本上都是姜雨薇介绍给她的,说可以学习一下。
奚午叹了口气,“一个客户要求的设计修改,怎么都达不到他们想要的效果。”她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我能力有限吧。”
苏格沉默片刻,然后出乎自己意料地说:“让我看看。”
奚午惊讶地抬头,但还是把设计稿递了过去。
“色彩对比太弱了,”他几乎是本能地说道,“如果把这个区域的饱和度提高,形成视觉焦点……”他伸出手,“笔。”
奚午急忙递上一支绘图笔。
被背部的伤影响到,苏格的右手使用起来没那么利索,一直在颤抖。
一阵难堪的沉默笼罩了客厅。
突然,奚午轻轻握住了他颤抖的右手,引导着笔尖落在纸上。
“像这样?”她轻声问,带着他的手慢慢勾勒出一个形状。
笔尖渐渐停止颤抖,流畅地滑过纸面。
当最后一笔落下,两人同时意识到他们靠得有多近。
奚午猛地松开手,耳根那抹熟悉的红晕再次浮现。
“谢谢你。”她说,声音几乎融进夜色里。
奚午开始感受到那种奇妙的感觉,好像不再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