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霁笑了笑,这还是同沈易去云益观时学的,没想到真就派上了用场。
两人说了几句话,有沈昀领路,两刻钟就找到了家门口。
此时,沈梅正抱着怀里的小孙儿,坐在门前乘凉。
“阿姑!”
沈昀见到沈梅,人就活泛了许多。
颜霁找了棵树,栓好马车,也走了过去。
“阿姊。”
沈梅还没明白沈昀话中的阿姑,就看见了颜霁,自然也就明白了。
“虎儿,你不该叫阿姑,这是你——”
颜霁对她摇了摇头,她没有告诉沈昀自己的身份,便是不想牵连他们。
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沈昀没有明白沈梅的话,但两人似乎并不打算对他再解释。
“我同你阿姑说会儿话,屋子里有糖果子,牛儿带你阿叔去吃。”
看着沈昀走进院内,两人这才坐了下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三天,那日我回了项家村,正好碰见了沈昀,才知道是他。”
沈梅点点头,“你没同他说吗?”
“没有。”
颜霁也不知沈昀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便没有贸然说出自己的身份,毕竟他的亲生母亲是沈易的阿姊,如果她把一切说破,可能会为难了这个孩子,他的生养自己都没有尽过力,勉强他唤自己阿娘,这不是颜霁愿意看到的。
更何况,便是他不介意,她又如何向他解释这一切呢。
颜霁将自己的忧虑如实讲给了沈梅,毕竟她是养了沈昀。
沈梅听了,也讲给了她。
“我没瞒过虎儿,他迟早都会知道的。”
即使如此,颜霁也没有要告诉沈昀一切的想法,她不能再赌了。
“既是你回来了,可要多住些日子?”
“等远山道长从云益观回来,再寻个地方罢,在这里久了,总归不好。”
沈梅明白她的顾虑,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儿。
临走前,沈梅又问,“元敬的尸身埋在哪儿了?”
颜霁的身子一僵,又恢复如常。
沈梅解释道,“我想着趁我还走得动,便带着虎儿去看看他,便是迁不回来,能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颜霁了然,便说道,“在白云观山下的林子里,当日为防万一,并没立碑。”
说着,颜霁便主动提起,“我带他去罢。”
冀州距此千里迢迢,以沈梅的身体来看,或许不太稳妥。
沈梅有些犹豫,她跟着去,也是想再亲眼看一看自己的兄弟,尽管他们已经在先父旁为沈易立了一座衣冠冢。
但思虑片刻,沈梅还是点了头-
冀州,河东郡。
自裴济登位后,朝中便掀起了迁都之风,有主张西迁长安者,亦有东迁燕京者,亦有南迁至洛阳者,亦有主张固守河东,不作迁动者。
一时间,议论纷纷,以至于连这个皇帝的居所还是曾经的州府,并无变动。
但眼下,裴济又出了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