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战争就暂时结束了。”鸣人心下微动,暗道,“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满足辉夜婆婆的要求。”
他和佐助已经试过了很多方法了,依旧对大筒木辉夜要求的“真实之爱”一头雾水,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希望放在“改变历史”上面,不管怎么说阻止了彼之国与祖之国的战争,就等同于阻止了天子对辉夜的背叛,还是由“辉夜姬”亲自出手。
解放了祖之国的百姓,说不定这才是辉夜婆婆最求的“真实之爱”。
这样想的鸣人,一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一边思考着他和佐助恢复身体之后该怎么办,黑绝口中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他的目光凝视着不远的未来,因此,他没有注意到本该注意到的,在其身后闪烁着的数十颗寒芒。
认为这个世界已经结束,这件事情已经完结,就像游戏结束画面之后一样,理所以当地转移了注意力的鸣人,犯下了平常他绝对不会犯下的错误,身为“漩涡鸣人”绝对不会犯下的错误。
鸣人,大意了,而世界,依旧在运转。
被惯性所加速的箭矢,犹如在空气之中无形滑动的毒蛇,伴随着“咻咻”抖动身体之声,无形的毒蛇露出尖牙,那泛着冷光的箭尖朝着鸣人的身体就要狠狠咬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少女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辉夜大人!小心!”
一条红色的绸带飘舞在夜风之中,紧接着传来了尖锐物体刺入血肉之中的噗呲声响。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即便鸣人刚刚的攻击清出了一小块空白的地方,但这块空白之地也不过几息之间就又被重新填充。
这里是战场。刀光剑影,箭矢长枪,是身披铠甲的男人,武士,用血肉之躯互相砍杀,宣泄怒火与恐惧之处,是血沫飞溅的地狱之处,又有谁会想到一个侍女能够绕过数百同伴,数千敌人来到“辉夜姬”的身边呢?
“你这个……女人!”暴怒的彼之国士兵目眦欲裂,眼睁睁地看着暗杀那个“妖怪”最好的时机被不知从哪里闯入的侍女打搅,在震怒之下,他下意识的想要用手中的长刀泄愤,只想把面前这个黑发的少女砍成肉泥。
然而还没有等他出手,他便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在他失去意识的瞬间,他看见了一双红色的兽瞳。
……
四周的时间犹如慢放,鸣人的怀中抱着浑身插满箭矢的少女,一切的感管似乎都被剥离,他所能感到的唯有少女温热的鲜红的血液在他指缝之间流逝的感觉。
“爱……野?”
鸣人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茫然地看着少女,重复着她的名字。
“是,爱野在这里,辉夜……大人。”
与呆滞的鸣人不同,爱野咳出一口血沫,嘴角含笑回应着“辉夜姬”的呼唤。
“等下……等下!爱野,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回去,让佐助救你,佐助一定能救你的!”被少女的声音唤回神来,鸣人此时再也顾不着什么遮掩身份,慌忙道。
“咳,咳。”少女的指尖扯住了慌乱的鸣人,紧紧拽住他的袖子,“没用的,辉夜大人,这个伤势……咳,医官大人是救不回来的。”
“不,小樱一定……”鸣人还没说完的话噎在喉咙之中,无法吐出,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是啊,这个世界哪里来的小樱,小樱不在这里。
这个无辜的少女为了保护他站了出来,爱野要死了,是他害死了爱野。
在意识到这个事实的瞬间,鸣人紧咬住双唇,双眼泛红,热泪盈眶:“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你要为我挡箭啊!”
“我想保护,辉夜大人,约定好了的。”爱野的面色虽然因为失血而苍白,眼神却熠熠生辉,“重要的东西,要由自己来保护。”
在那一瞬间,鸣人听到了良心撕裂的声音,少女的声音如此坚定,她的目光如此直率,正因如此,鸣人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厌恶自己,他欺骗了爱野,他居然欺骗了爱野!
什么有话直说,说道做到,什么忍道啊,他只不过是一个欺骗他人感情的大骗子!
血色从那张白皙地脸庞上褪去,让属于“辉夜姬”的那张脸颊越发苍白,鸣人似乎是在恐惧着什么无形之物一般,嘴唇发抖道:“我,我……不是辉夜婆婆,我不是辉夜姬啊!”
他本以为会听见爱野的不解,疑惑,愤怒,甚至是辱骂,什么都可以,鸣人已经做好了觉悟,但是什么都没有,回应鸣人自爆的,只有少女一如既往的笑容。
“嗯,我知道,您不是辉夜大人。”
“欸?”鸣人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只能呆滞的重复这一句话。
“您打晕我的时候没有控制好力度,可能是怕伤害我吧,那个时候我就听到了您和佐助大人的谈话,鸣人大人。”爱野见此解释道,“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您不是辉夜大人。”
“而且您和辉夜大人实在是差别太大了。”爱野又露出一个微笑,咳了起来。
“那,那么为什么?”鸣人愣愣道,那为什么不揭穿他们,最关键的是,为什么要替他挡箭?
也许是鸣人表情太过于明显,爱野用尽全身力气伸出指尖触碰上他的脸颊,或者说属于“辉夜姬”的脸颊,目光温柔道:“因为,这具身体是辉夜大人的啊。”
“太好了,您是一个好人,太好了,我保护了辉夜大人。”
……
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因为一具皮囊就付出生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