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拉著王熙凤的柔嫩小手,眼睛里星光闪闪,连连讚嘆道。
“像,简直像极了,老身年轻的时候,也如你今日这般,只有这般好首饰,才能配得上你这般好人品,这般好相貌。”
贾母看了又看,赞了又赞之后,这才让鸳鸯为王熙凤卸下金项圈,重新放回盒子里,瞩託王熙凤今儿走的时候,可千万別忘了一併带走。
从始至终,贾母拉著王熙凤的手,一直没有鬆开过。
隨后,贾母也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五年前,你们家遭了大难,璉儿却主动上门,与你退了亲事,以你的性子,只怕是寧死也不愿意来祭奠璉儿的,
这一点你莫要否认,老身说过,你与老身年轻的时候很像,別人老身不清楚,但老身若是与你易地而处,是绝对不会违背本心,来祭奠璉儿的。”
说罢,贾母又问道。
“你今儿前来,可是陛下让你来的?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王熙凤闻言愣了愣神,她的看著贾母,一脸的难以置信之色,
到了这会儿,王熙凤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位老太君,確实是人老成精,自己在她面前,所有的心思好像都无所遁形一般。
再加上临出宫之前,戴权曾经亲自吩附过她,此次去荣国府,所行之事毋需瞒著贾母,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向贾母寻求帮助也是可以的。
故而王熙凤便將陛下吩咐她的事情,一五一十,毫无保留的说了一遍。
贾母闻言笑了笑,先是吩咐鸳鸯去请史家两位主母,也就是她那两位侄媳妇过来。
然后贾母看著王熙凤说道“我们贾家一朝得势,谁会心里不服,谁会多有微词,谁会急赤白脸,谁会在背地里行毁之事,老身与这些人打了一辈子交道,心中早有猜测,
你若是不信,老身便与你说说,待会你去了那边,与那些妇人们待在一起,看看老身猜的准不准就是了。”
说著,贾母先是提了东平王妃,西寧王妃,又提了其他几位勛贵,还有一些文臣的家眷。
王熙凤听了半信半疑,面上却没有流露出半点不相信的神色。
史的夫人和史鼎的夫人来了之后,贾母將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瞩咐待会王熙凤入席之后,让她们俩配合王熙凤,务必给陛下办好这件差事。
史家两位主母,歷来以贾母为尊,再加上这件事又是皇帝亲自安排的,她们俩自然是无不应允,当即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王熙凤也站起身来,便要向贾母告辞,与史家两位主母一起去园子里入席。
或许是出於女人的直觉,贾母一眼便看穿了王熙凤的心思,但碍於两人初次相见,有些话实在是不方便说。
说了便有交浅言深之弊。
可贾母与王熙凤又甚为投缘,更是爱极了王熙凤的人品相貌,以及她的行事做派,故而贾母好几次欲言又止之后,这才又一次拉著王熙凤的纤纤细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关於你的事情,老身也听过一些,依老身观之,你和老身年轻的时候很像,都是一样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性子,但老身是过来人,要劝上你一句,凡事莫要著急,著急便容易出错,切记事缓则圆。
这件差事办妥之后,你便算是入了陛下的眼,放心,以你的人品容貌,陛下必然会喜欢你的,
老身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说到这里,贾母拍著王熙凤的小手,再一次叮嘱道。
“记住,顺其自然,莫要著急,这男人啊,你抓得越紧,跑的越快,切记,切记啊!”
贾母这番话,大出王熙凤之预料。
她先是愣了愣,旋即红著眼圈,流下泪来。
自从她们王家覆灭以来,还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些,为人行事的道理。
即便是薛姨妈,待她无疑是极好的,但也从没说过这些话。
王熙凤看著贾母,心神一阵恍惚,好像回到了幼年时期,她祖母楼著她,给她讲故事,教她做人的道理。
泪眼婆娑的王熙凤,“扑通”一声跪倒在贾母面前,流著泪说道。
“老太太,我记住了。”
贾母也不由红了眼圈,她点点头说道。
“估摸著从今往后,咱娘俩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等老身百年之后,若是你能来老身灵前上一柱香,便算是全了咱娘俩的缘法。”
说著,贾母挥挥手道。
“去吧,去吧,莫要误了陛下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