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汪安摇头,贾母心里莫名一惊,难道是元春出了什么事儿?
流產,亦或是滑胎什么的,陛下心中著急,这才让御琴来接她进宫?
贾母心中大急,颤声问道。
“汪大家,可是贤贵妃娘娘,出了什么事儿?”
汪安先是一愣,旋即便明白过来,陛下派御琴过来接贾母进宫,如此礼遇,让贾母在受宠若惊之下,不由自主的开始胡思乱想了。
他连忙笑道:“老太太莫要乱猜了,等待会进了宫,一切自见分晓,
至於贵妃娘娘,身体康健,胃口也好得很,今儿早膳,一碟刚蒸得的奶油松卷酥贵妃娘娘足足用了小半碟呢!”
贾母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將汪安迎进荣禧堂,又命人看茶,让宝玉陪著汪安坐在这里。
而贾母则回到上房,让鸳鸯將国夫人的霞首饰等物翻出来,伺候她穿戴整齐之后復又来至二门,然后又跟著汪安来至正门。
果然,在正门之外,二十名龙禁尉,五十名侍卫亲军正等在那里,而在这些人的身后,则是六匹神驹拉著的御攀。
汪安请贾母上御,贾母思索再三,还是不敢上去,便想著自己乘坐一辆马车,跟在御攀之后好了。
不料汪安却说,陛下口諭如此,贾母若是不上御,便是抗旨不遵,
贾母万般无奈,只好一手提起裙摆,一手扶著鸳鸯,迈步上了御攀,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逕往紫禁城而去。
等到了宫门外,鸳鸯扶著贾母下了御攀,只见宫门里又抬出一乘步攀来,汪安笑著请贾母上了步琴。
要知道按照宫里的规矩,只有宫中妃位以上的主子,才能乘坐步琴代步。
贾母这会儿已经麻了,推辞了一番之后,又一手提起裙摆,一手扶著鸳鸯,迈步上了步攀。
只见汪安在前引路,却並不是去乾清宫,而是去了陛下日常处理政务的武英殿。
贾母见状,心里那块悬著的石头,终於算是落了地。
看来陛下召她进宫,不是因为元春,或者是黛玉,探春等人,而是为了国事。
只是她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又和国家大事有什么关係呢?
想到此处,贾母心里的疑惑不减反增。
就这样,贾母一路志芯,终於到了武英殿之外。
贾母下了步,迈著小碎步,躬身进了武英殿,
一番行礼之后,贾母起身,这才看见武英殿之內,探春和迎春早已经在这里了。
而且探春和迎春二人,面上犹有泪痕。
尤其是迎春,用手捂著嘴巴,咬著手中的帕子,不敢放声大哭,只是在那里不住的默默流泪。
贾母见状,心里便不由得咯瞪一下。
陛下用御接她进宫,乃是为了国事,而探春和迎春,又在这里哭个不停。
將这些联繫到一起,贾母便想到了远在东南前线的贾璉和贾环。
贾璉是迎春的兄长,贾环是探春的弟弟,难道说,他二人出了什么事吗?
正在贾母心中惊疑不定,胡思乱想之时,坐在龙椅上的李崇嘆了口气,让小桂子將史那份摺子的留档副本,拿过去给贾母看。
又让汪安搬过来一个绣墩,还拿过来一副老镜递给贾母,让她坐在绣墩上,戴上眼镜仔细瞧。
贾母接过摺子一瞧,见是东南主帅史的摺子,心里那份担忧,瞬间便化为一片悲慟贾母心里明白,被她不幸给猜著了。
贾母深吸一口气,颤抖著双手打开摺子,一个字,一个字的往下看。
当她看到柳林镇一役,贾家的那些部曲家將,阵亡了一百三十七人。
而剩下的二十三个人,也有十数人身受重伤,能不能活著都很难说。
贾母瞬间便红了眼圈,不禁落下泪来。
要知道,身为勛贵之家,这些部曲家將可是他们的宝贝,是他们最重要的资本啊!
更何况跟了贾璉等人去东南前线的部曲家將,都是久歷沙场的积年老卒,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