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这句话,问的很是直白,也不是祖母应该和孙儿说的话,但贾母这会子,心中惊疑不定,已经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她的心肝肉宝玉,虽说不能袭爵,也不能承袭荣国府的產业,但也不能被人给骗了,
更不能替別人养孩子。
贾宝玉这会,也终於明白贾母在担心什么了。
他腾的站起身来,涨红了一张脸,看著贾母,颇有些气恼的说道。
“老祖宗,孙儿再是废物,玉娘是不是完璧之身,孙儿总还是能分得清的,她当时疼成那样,还见了红,不是完璧之身,又是什么?”
贾母盯著好似炸毛猫一般的贾宝玉,看了很久很久,这才幽幽嘆息了一声。
看样子,是她想多了。
看来那个胡玉娘,並没有什么问题。
可贾母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此事过於蹊蹺,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说不得,她得派人再去绍兴一趟,好好的查一查这胡君彦,还有胡玉娘的底细才行。
希望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但这些事,贾母是不能与宝玉说的。
故而贾母笑了笑,拉著宝玉重新坐下,温言安抚了一番宝玉之后,才命鸳鸯去请胡君彦和胡玉娘进来相见。
胡君彦和胡玉娘进了上房里间,先是向贾母行礼,继而起身之后,便站在贾母面前。
贾母笑了笑,紧忙命人看座,让他们父女俩坐下和自已说话。
二人落座之后,贾母看著胡君彦,笑问道。
“胡大夫医术高超,不像是民间手段,以前在哪里高就,可曾在太医院待过?”
胡君彦看了眼贾母,眼神微眯,眼底深处隱隱有些忌惮之色。
他恭声回答道:“老太太目光如炬,小老儿佩服无极,老太太猜的不错,小老儿过去曾任太医院供奉,王君效便是小老儿的老师。”
贾母闻言双眼一亮,拍手笑道。
“王君效好脉息,不愧为太医院魁首,胡太医师从王君效,难怪医术精绝,有如此手段,他日胡太医你青出於蓝而胜於蓝,雏凤清於老凤声,也未为可知啊!”
见贾母如此夸讚自己,胡君彦也不由得心里一喜,可他还是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连称谦称不敢。
接著,贾母又问胡君彦,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胡君彦自然按照早就想好了的说辞,说他既然將贾宝玉,和玉娘安然无恙的送到了京城,送到了荣国府,他也该告辞离去,返回绍兴云云。
末了,胡君彦还补充了一句,说他在绍兴开馆行医多年,那里有很多老主顾,一时半会也是离不开他的。
不出胡君彦所料,贾母果然一再挽留,说什么也不许他走。
即便是他铁了心要走,也得等玉娘生下孩子,等母子平安之后再说。
胡君彦见贾母诚心挽留,心中不由大喜,连忙装出一副十分勉强的样子,勉为其难答应留下来照料玉娘,照料玉娘肚子里的孩子。
顺便每日为贾母请脉,也好让她老人家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贾母笑著谢过胡君彦,便让赖大在荣国府前院,给胡君彦收拾出一处幽静小院来居住。
胡君彦一番道谢之后,便跟著赖大去了。
看看胡君彦远去的背影,贾母面色如常,眼神莫名。
贾母在心里暗暗思付道:在老身没有查清楚你和你女儿的底细之前,你哪儿也別想去,便在荣国府里,给老身好好待著吧!
胡君彦走后,贾母让胡玉娘坐近些,这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