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王郑袭一阵恍,想起四年前,他代表勛贵与胡玄机达成协议,出了养心殿暖阁之后,当时北静王问他,二皇子怎么办?
他当时还嘲笑北静王太年轻,不经事,心太善,缺乏歷练,净说些孩子话。
现在想想,不经事,缺乏歷练的,不是北静王水溶,而是他南安王郑袭,
郑袭还想起了很多很多往事,甚至还想起在先帝灵堂之时,他跪在妖冶嫵媚的胡太后身后,当时他还想著要是能像忠顺亲王世子李一样,干一次胡太后,就算是死了也不亏。
他还想起北静王水溶,当时与他说的一句话:好梦易醒,易醒是好梦。
原来这四年,原来他这一生,都是一场梦啊!
郑袭苦笑一声,再一次瘫软在地。
李崇摆摆手,一眾东厂番子一拥而上,將郑袭五大绑,捆得结结实实,好似待宰的年猪一般。
然后李崇登上御,去了皇极殿,等看朝堂眾臣前来。
小桂子和裘世安,则带著一眾东厂番子,押著南安王郑袭,紧紧跟隨在御攀之后。
大半个时辰之后,宗室勛贵,文武百官齐聚皇极殿。
李崇將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还给郑袭多安了一条罪状:在武英殿意图刺王杀驾。
宗室勛贵,文武百官一看,郑袭被捆得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嘴里还塞著一块破布。
不用问,这傢伙先是当著皇帝的面卖官爵,又凯兵权起了不臣之心,接著又见皇帝召集眾臣共议其罪。
他眼见自己是不能活了,便做那困兽之斗,想要顺势杀了皇帝,临死找个垫背的。
若非如此的话,好端端的,那些东厂番子为什么要打他,又为什么要將他五大绑?
接下来的朝议,几乎是一边倒,没有一个人为郑袭说话。
对那些文官而言,能杀一个顶级勛贵,还是世袭罔替的开国郡王,他们只会拍手叫好,怎么可能反对呢?
而此时的勛贵集团,早已不再是四年前的勛贵集团,这几年,李崇重用了不少勛贵,
也杀了许多勛贵。
此时的勛贵集团,虽然不至於全都是李崇的人,但绝对没有哪个勛贵,敢和李崇对著干了。
更何况郑袭自恃爵位高,资歷老,这几年倚老卖老,得罪了很多勛贵,他们不落井下石,便算是以德报怨了。
又怎么可能冒著触怒皇帝的风险,为他郑袭说话求情呢?
至於宗室,已经毫无存在感,他们只是来凑人头的,不管皇帝说什么,他们纷纷表態支持就行了。
很快,宗室勛贵,文武百官达成共识,南安王郑袭大逆不道,必须处死,而南安王府,也必须除爵抄家。
说到底,还是李崇心善,见不得开国勛贵,落得如此悽惨下场。
更见不得初代南安王,为大乾立下汗马功劳,结果却要子嗣断绝,连个祭祀香火的人都没有。
最终李崇力排眾议,当眾下旨。
南安王郑袭斩首示眾,其直系子孙尽皆处死,女眷年老者发卖为奴,年轻者充入教坊司为娟妓。
南安王府查抄所有资產,充入官中。
南安郡王之爵位,不再世袭罔替,降为三等公,在初代南安王旁系子孙之中,另择良人承继。
见李崇如此仁德为怀,一眾朝臣纷纷跪地赞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