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了眼轿子里的贾母,伸手从怀里,哆哆嗦嗦的,摸出一张银票来。
正是一个多时辰前,荣国府大管家赖大,亲手交给他的那张五千两银票。
贾母见状,终於说话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银子是犬子欠你的,你收著便是,至於你我两家的仇怨,
老身今儿带人打了你,砸了你们孙家,你要是不服气,想要打回来,或者是报官,都隨你,老身接著便是。”
孙绍祖一边吐血,一边颤声说道。
“不敢,不敢,晚辈不敢。”
贾母冷哼了一声,心说不敢个屁!
只是像你这样的小角色,无论你怎么报復,老身都不在乎罢了!
要是別的什么人家,老身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灭你满门,不能给子孙留下祸患。
便在这时,只听得孙宅之內,又是好一阵喧譁,好似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不一会,赖大便带著几十名家丁出了孙宅,身后还有孙家的丫鬟婆子,扶著七八个妙龄女子,一路號陶大哭,一路缓缓走了出来。
这些个妙龄女子,一个个都没穿衣服,身上只是披了件床单等物,勉强遮掩住身子,
不让春光外泄罢了。
再一细瞧,这些女子身上脸上都有伤,一个个面色极为苍白,好似很久都没有晒过太阳似的。
贾母见状,眉头紧锁,目露思索之色。
赖大紧走几步,来至贾母轿前,恭声说道。
“老太太,在孙家的地窖里,发现了这些被囚禁的女子,地窖里还有两个,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一直躺在地上的孙绍祖,听了这话整个人好像疯了,大声喊叫著便要挣扎著起身。
可站在他身旁的那些彪形大汉,岂能让他如愿,三两下便將他再次制服,並给他嘴里塞了东西,省得他骂出什么污言秽语来,当面冒犯了贾母。
贾母见状,眉尖微挑,眼神闪烁,意有所动。
她今儿来孙家大闹这一场,本来是做好了被皇帝降罪,甚至是夺一品浩命,降为庶人的打算的。
结果没想到,这孙绍祖竟然不知死活,在家中囚禁虐待女子,还给弄死了几个。
即便是在京城,孙绍祖犯下的这桩案子,也是滔天大案啊!
如此一来,似乎她来孙家大闹这一场,不仅无罪,反而还有功。
想至此处,贾母命人將顺天府推官葛宗德请过来。
葛宗德带了二三十名衙役,一到了孙家门口,便去给贾母请了安。
贾母见顺天府派了人来,也极为知趣的表示,让葛宗德放心,她今儿来孙家,只是出出气,不会出人命,更不会让顺天府为难的。
见果如沈应元所料,贾母真的这么说,葛宗德这才放下心来,也不进孙家,只是带人远远看著。
这会贾母请他过去,葛宗德心中大喜,连忙来至贾母轿前。
贾母道:“刚才的事儿,你都瞧见了,孙绍祖犯下如此大案,你派人去告知你家沈大人,让他速速前来,与老身一同入宫。”
说到这里,贾母压低声音,道。
“顺便告诉他,这桩功劳,老身会与他分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