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站起来的张咏,“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乾爹,儿子是应了薛家的事,但这里面有缘故,您老先別生气,听儿子慢慢给您说。”
接著,张咏把他去金陵,包括甫一宣旨,薛宝釵便给他塞了五千两银子,第二天又给他塞了五千两,然后跟著车队一起同来京城。
而在这一路上,他旁敲侧击才知道,原来薛家打算来京城,一面整顿京城的各处生意,一面给宫里大把的撒银子,送薛宝釵和薛宝琴进宫。
张咏想著,他乾爹戴权费了好大劲,好不容易才把宫內太监宫女清洗了一遍。
若是让薛家这么大把的往宫里撒银子,不知道又要勾起多少人的贪心,更不知道又要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到时候事情闹大了,皇帝龙顏大怒,他乾爹戴权,也得跟著吃掛落。
故而张咏自己不动声色,让手下那帮人四处吹嘘,说他是戴权跟前第一红人,陛下也很信重他,不管多大的事儿,只要他应下了,一准能成云云。
那薛宝釵虽说见识不凡,手段了得,但到底还是年轻稚嫩了些。
她果然信了这些话,將要入京城的前一天,薛宝釵一口气便给他塞了二十四万两的银票。
其中二十万两是拜託他转送给戴权,请戴权出手帮忙运作,薛宝釵和薛宝琴进宫之事。
那四万两,其中两万两,是给张咏个人的谢礼。
剩下两万两,则是请张咏在宫中,照顾其母薛姨妈的一点小意思。
听张咏说完这些事,戴权点点头,让他別跪著了,起来坐著。
“小七啊,你这趟金陵之行,差事办的很是妥当,没有被银子迷了心,一切以宫里的大局为重,一切以陛下为重,看到你终於出息了,咱家很是欣慰。”
张咏闻言红了眼眶,在戴权的义子乾儿之中,他排行老七。
他长这么大,这还是他乾爹第一次夸他呢!
他再次跪地叩头,道:“儿子不敢居功,都是乾爹教的好。”
戴权摆摆手,让张咏起身,感嘆道。
“二十万两银子,只为送两个女子进宫,这薛家好大的手笔啊!”
张咏面色古怪,悄声道:“乾爹,不是二十万,是四十万,薛家女公子说了,事成之后,还有二十二万两,其中两万两是儿子的,二十万两是给乾爹的谢礼。”
这一下,把戴权也给整无语了。
就为了送两个女儿进宫,你就捨得四五十万两银子,你们薛家这么有钱吗?
戴权皱眉问道:“咱家记得薛家是好几代的皇商,他们这么急火火的送女入宫,是不是薛家快不行了?”
张咏点点头,道:“来京城的一路上,儿子让下面人旁敲侧击的打听过,薛家这些年的確是不行了,估摸著薛家是想最后再搏一把。”
戴权又问道:“你刚才说,薛家主事之人,是那位薛家女公子,她今年多大?”
“回乾爹的话,她叫薛宝釵,年方十三。”
戴权闻言,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惊论非常。
年仅十三,却能当整个薛家的家,此女將来不可限量啊!
好没来由,戴权突然想起了王家那个王熙凤,也是个极为出色的女子,不想被王子腾连累,没入掖庭为奴,当真可惜了。
突然,戴权意识到有点不对,算起来薛家总共给了张咏二十五万两银子,可这里却只有二十四万七千两。
区区三千两银子,戴权並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张咏怎么会如此糊涂,他怎么敢这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