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朱由检教的。
现在大明的官儿,已经无师自通给公文中出现的表格都附上了标题。
而预算一词,估计是从宫中整顿策论中的“永昌元年预算”那里借鉴的。
那份公文他审批施行过后,已经让人贴到了承天门上的皇榜。
一方面刺激一下文臣们——连太监都能写出经世公文,你们还在写以前那种垃圾十策吗?
另一方面则是提前潜移默化地为宫中各种举措、方法向外廷铺开打个预防针了。
怎么?宫中都能施行这些方法,你们文臣就做不了?就你们高贵?
作用有多少不好说,但能做一点是一点,移风易俗正是这么一个个小细节推动而成的。
朱由检仔细看了一下表格。
(附图如下,详细路线图请看文末,这里的距离、数量、费用我都仔细算过的。)
京锦线,本质是为辽东、蒙古左翼的军情服务,自京师到锦州。
京名线,则从京师到北直隶最南端的大名府,为他即将要开启的新政做准备。
京肃线,表面上是为了九边军情,实际上也是他为了陕西行政干预,大旱治理做的准备。
10里一个电台,每个造价20两,配备三名人员,月薪根据地方不同,在0。5两到1。2两不等。
这样一次性投入一万七千两,每年支出两万五千两,就能把整个北方的通讯速度缩短到1天以内!
如果后期在全国铺开,可能就是每年几十万的支出,从北京到云南的讯息也只要几天!
值不值?
太tm值了!
良久,朱由检终于合上了奏疏,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曾经的酷吏,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叹。
“做得好。”朱由检缓缓开口,“行之啊行之,你如今,总算是有几分你祖父的样子了。”
田尔耕闻言心头剧震,一股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让他几乎有些失态。
这可是陛下第一次叫他的表字!
他连忙深深一揖,声音都有些微微发颤:“陛下谬赞!臣愚钝,不过是拾陛下牙慧,勉力而为而已。”
“过谦了。”朱由检摆摆手,示意他平身,“这份方案,虑事周全,条理清晰,朕很满意,没有什么要改的。只是,朕还要再补充两点。”
田尔耕神色一肃,连忙躬身道:“陛下请讲,臣洗耳恭听。”
“其一,除京锦、京肃、京名三线外,再增开一条‘京登线’。”
朱由检的手指在御案上轻轻一点。
“由京师起,至天津,而后沿运河至临清,再折向东,直抵登州、莱州。此线关乎漕运与东江通讯,亦是重中之重。”
田尔耕在心中默默盘算了一下距离,立刻应道:“臣遵旨。所需费用,臣下去后仔细度量,重新更新预算。”
“嗯。”朱由检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其二,之前允诺的一千两赏银,朕看过了,各个改进都切中要害,当赏!”
“你择一吉日,开一个颁奖大会,务必让全卫上下都到场。”
“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只要用心任事,于国有功,朕的赏赐绝不吝啬!”
他话锋一转,“另外,朕再从内帑中拨出一千两,专用于玻璃制造、千里镜改进之法。”
“只要他们能做出更好的东西,朕的赏赐,上不封顶!”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田尔耕精神大振,大声道,“臣明白!必将此次颁奖大会办得妥当,以彰陛下隆恩。”
“其三……”朱由检的声音沉了下来。
嗯?不是只补充两点吗?
田尔耕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不敢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