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点点头,将桌上装着肉糜的小盘推到他面前,很鲜的肉香刺激了他的嗅觉,舌侧开始不受控制地分泌唾液。
随即他看到了桌上放着的一个已经被挖空了的罐头——宠物罐头。
他用力咽下唾沫:“我不……”
“吃掉。”医生是个不允许被拒绝的暴君,虽然她看上去冷淡柔弱,手无缚鸡之力,“这是很贵的东西,专门做给有钱人家的宠物兽人。”
医生捏起一个金属小勺,递在他面前,“如果你现在吃,我给你勺子。”
言下之意,如果事后后悔想吃,那就只能像狗一样去舔。
他盯着眼前小小的勺子,犬齿有点不受控制地咬紧嘴唇。
至少,不是真的狗罐头,是专门供给兽人的食物,是……特意给他买的吗?
他垂下头,忽然发觉,自己满身的伤都被重新包扎过,露出的那部分皮肤干净清洁,没有一点脏污和汗渍。
十几秒后,他抬手,接过了那把勺子。他的左手并不熟练,一次只舀起一点点肉糜,一种难以形容的口感在舌尖上炸开。
没有盐味,只有黏糊糊的死肉,诡异的奶味,药物的苦涩和某种类似鱼油一样的腥气。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忍着呕吐的欲望,卷动舌头将肉糜咽了下去。
不管怎么样,他都必须吃东西。吃得下东西,才有可能好起来。
医生没有打扰他进食,甚至没有再看他。等他勉强吞了小半盘肉糜后,医生已经收拾好东西,扔给他一件带帽子的套头衫,拎起一个大箱子。
“今天我要出诊。”医生理所当然地说道,“楼下的诊所你想待在哪里都随意,楼上不要上去。”
彼得愣了愣:“你……”不怕我逃跑吗?
医生静静回头看了他一眼,缓和地叮嘱道:“衣服穿好,耳朵和尾巴藏好。不然万一被人看见拉去黑市卖掉,我不会管你第二次。”
她说完,没有任何犹豫地推门离开,甚至没有给诊所的大门上锁。
彼得呆呆得站了一会儿,慢慢套上衣服,挪动着脚步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到了医生远去的背影。
门边的墙上挂着诊所的各种证明,营业许可证,还有医生的行医许可证。
彼得盯着上面那张面无表情的一寸照,慢慢念出了旁边的两个字。
“温……栩……”
他知道了医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