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任何迟疑,只是温和地、近乎顺从地,吻了吻他还带着湿意的额头,闭上了眼睛。
“好。”只有一个字的回应,沉稳而包容。
视觉被剥夺,其他的感官便变得格外敏锐。
徐凛能听到江昭生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能听到他轻轻放下水杯时,杯底与茶几接触的细微声响。然后,是一阵极轻微的、带着香风的靠近。
江昭生小心翼翼地靠近闭着双眼的徐凛。在徐凛面前,犹豫了片刻,最终,像是被某种本能驱使着,缓缓地、带着试探性地,低下头,将额头轻轻抵在了徐凛的颈侧。
那里是Alpha信息素腺体所在的位置,气息最为浓郁。
徐凛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江昭生微凉柔软的皮肤贴在自己温热的颈动脉上,能闻到他发间的暗香混合着室外带来的潮湿水汽。
但他没有动,极力收敛了自身可能带来压迫感的Alpha气场,将气息放得无比柔和、包容,如同冬日里的阳光,无声地包裹住靠近的寒冷躯。体。
江昭生起初只是安静地贴着,像一只依赖温暖的小动物。但很快,那种源自本能的“饥饿感”开始驱使着他。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鼻尖无意识地蹭过徐凛颈。侧的皮肤,开始更深、更急促地呼吸。
徐凛的信息素,和他的人不一样,是冷冽的,仿佛山间清晨的薄雾。但仔细感受,那冷冽之下,却蕴藏着极其深厚而温暖的力量,像沉默火山内部奔涌的熔岩。
这气息,缓缓流入江昭生干涸的土地,抚平了那焦灼,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与满足。
他沉浸在这种被温暖包容的气息里,几乎有些忘我。
徐凛异常坦然地闭着眼睛,感受着怀中人的细微变化。用结实的胳膊稳稳接住了江昭生那因为舒适与满足而微微发软、几乎要化成一滩水的身体,心底泛起怜爱——昭昭这个模样,像是吸足了猫薄荷的小猫,可爱。
“我可以咬吗?”
“当然。”
江昭生的犬齿抵上男人的腺体,他狠狠一咬、毫不柔情,徐凛却稳稳地低着头,任由对方给自己带来伤口和近乎撕扯的剧痛。
男人依然闭着眼,手掌轻拍紧张的江昭生,宛如安抚孩童:
“没事,没事。”
在他的纵容下,江昭生又咬了几个血口。
“对不起我有点失控。”
从饥饿感里脱身,江昭生有些尴尬地推开对方,避开徐凛沉静的目光。
然而,就在他稍稍放松之际,下一个瞬间发生的事,让他彻底僵住了。
徐凛,这个一向挺拔如松、威严内敛的男人,竟然缓缓地、毫无预兆地,在他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这个姿势,使得江昭生不得不微微俯视着他。而徐凛,即使跪着,背脊依旧挺直,只是以一种更低矮、更谦卑的姿态,将自己颈侧最脆弱、信息素最浓郁的区域,更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江昭生面前。
整个过程,徐凛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用了”江昭生试图推开他的脑袋。
“我帮你。”
徐凛握住他的手,安抚地捏了捏——
我心爱的弟弟,值得这世上最好、最温柔的对待。无论你需要什么,无论以何种形式,我都甘之如饴。
地板的冰凉,透过薄薄的地毯,似乎能浸入膝盖。
江昭生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兄长,看着他冷峻面容上那全然信任与奉献的神情,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胀得厉害。那因为汲取信息素而带来的些微愉悦,瞬间被巨大的、汹涌的愧疚和不知所措所取代。
他怎么怎么能让徐凛这样?
“哥哥”他忍不住出声,“地板凉,你别这样”
徐凛坚定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没关系。江昭生,做你需要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虔诚:“你不用在意我。”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江昭生强撑的冷静。
他不再说话,只是抬起手,抵在额头,后背松弛靠在椅背,然后缓缓扯起身上,徐凛外套的衣领,小狗似地叼着,仿佛这样就能汲取那令他安心的气息,也能掩盖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