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你终于归我了……”隔着单薄的亵衣,他打横将这娇女抱入帐中,口中不断喃喃,“太美了……”
“自我初见美人,我便想与美人共度春宵。如今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帐内似漾开了无尽春水,他双目微红,欲亲吻而下,却被白皙的指尖挡于唇前。
好在这寝衣宽薄,能容下暗器藏入。
面上娇意未褪,楚轻罗淡笑着伸手入袖:“殿下别心急呀,妾身想先给殿下瞧一个宝物。”
刀刃出鞘时,寒光于榻上掠过,她秀眸一凝,刀锋向着殿下头颈的要害直直刺下。
然匕刃还未触其颈,便有利剑霎时破窗飞入,将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
她猛地一颤,不知这九皇子在帐中寻欢时,也有影卫暗中相护。
如此近身都无法夺此人一命,她心寒若冷泉,胳膊传来钻心的痛。
她朝下一望,才觉那一剑亦伤了手,鲜血滴至被褥,顿时染脏了床榻。
“这宝物是妾身偶然得到的一把匕首,外观精致,可就是不知锋不锋利……”楚轻罗恍然一瞬,赶忙沉静下心,续说着方才的闲语,“妾身没想伤殿下,殿下的护卫怎就误会了……”
“美人想不想伤我,我自当清楚。”调笑般攥住怀中娇色受伤的玉手,他戏谑地扬唇,随之低语。
“我的影卫,从不作多余之举。”
强忍着手背处的痛感,那疼痛犹如锋刃直剜在心,看来大宁九皇子已然堵上了行刺这条路,也对她起了疑,她秋眸轻漾水波,似挣扎地恳求。
“殿下真错怪妾身了,妾身……”
“你想杀我?”褚延朔笑哼了几声,坐躺起来,戏耍着这道略为惊慌的明丽之色,“凌宁殿到处都有我的影卫,你敢在殿内杀我?”
“好啊,我让美人杀,看美人可否伤着我寸毫。”悠然展怀,朝她观望,九皇子眉间笑意未减,佯装思来想去,为她想了一法。
“若伤到了我,便是我输了,美人觉得如何?”
她无言瞥开视线,任由着痛楚蔓延于心上,似束手就擒地微垂皓腕,眸光在顷刻间变得空洞。
今夜若能活着出寝殿,她再另想他计,可如若命丧在此,她便是拼了命,也要和这位皇子同归于尽……
念于此,本是微茫的双眸又转为凌厉,不畏生死地直望眼前人。
她欲翻身下榻,去取那掉落的匕首,便见一名侍从破门而入,忽地跪拜禀报:“殿下,属下方才瞧见一黑影从檐上闪过,怕是有刺客来扰。”
刺客……
她闻语再滞,能想到的唯有风昑。
那疯子是有意引人注目,从而救她一命,想让她安然度过今晚。
“有帮手?”闻声更是稀奇,褚延朔缓慢地上下打量,眸色沉下,唇角轻盈地勾起,“那我就好奇了,除了这司乐府的琴姬,美人究竟还有何身份……”
“美人该不会……是刻意诱我上勾的吧?”九皇子冷声问着,手指划过眸中的桃颊,划过她颈处的玉肤,似要与她继续缠绵。
“刺客在那!快追!”
殿外忽又响起一声高喊,几只惊鹊扑翅飞出树影,扰了当下之夜。
几次三番作扰,实在是失了雅兴,褚延朔一收笑颜,面容蓦地阴冷,从然起身,着上了衣袍。
九皇子挥了挥大袖,厉声命守殿的宫卫押她回房:“将美人带回东院锁起来,这几日严加防守,尤其是美人所住的耳房,何人都不可入内!”
东院森冷幽静,夜风轻掠,惹得院中花树簌簌轻响,也晃着长廊中的几盏宫灯。
院中的守卫较前些时日又多了许多,未听刺客被擒的消息,风昑应暂且无恙,她透过长窗远望如钩的新月,片刻后沉了心。
手上的痛意未散,似乎更疼了,楚轻罗,借着烛火忍痛包扎起来。
,那她便再想计策而行,只需存活于深宫中,出路总会有的……
,等惶恐退散,心绪归于无澜,趴于案台一会儿,沉沉地入了大梦。
,寒雾渐散,天色尤为清和,她才徐徐清醒。
耳房外传来少许动静,似有人前来拜访,她端然坐直了身,静听门外轻语。
守于门旁的女婢将来者拦下,满目凝肃,话语颇冷,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梦姑娘,殿下有令,任何人都不让进的。”
“我只是想来劝她几句,此举也正是殿下所愿,”来人欲语还休,柔和的杏眸望向房中,朝宫女行拜,“我待半刻钟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