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后的许炳棋还能听到顾晓昼一遍遍拍门的声音。
顾晓昼只觉自己的心跳如雷,一下下重重撞击着胸腔,与她疯狂拍门的声响交织着形成一片混乱而急促的轰鸣。
顾晓昼不再想那个得意的花瓶,不再想曾经的过往,她脑子里只有让许炳棋打开门这一个疯狂的念头。
许炳棋脸皮薄,她这样疯狂敲门许炳棋一定会受不了并且开门的,她的思维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疯狂而理智。
很快邻居的抱怨声掺杂在了顾晓昼的敲门声中。
顾晓昼不管不顾,甚至心中更加兴奋了,拍门的动作愈发不可收拾。
许炳棋以前很在意别人的看法的,尤其不愿意在熟悉的人面前丢脸,现在她的邻居来看热闹,她肯定会忍不住开门让自己进来的。
可顾晓昼想错了。
门的另一边,许炳棋很冷静地报了警。
“你好,我被一个疯子骚扰了,她现在正疯狂砸门。”许炳棋平静地报出地址后补充道:“她现在的精神很不稳定。”
随后许炳棋在耐心听完对方“等待过程中注意安全,不要贸然开门”的提醒后挂断了电话。
警车很快到达了现场。
周围抱怨的邻居在看到警员来到门前后都迅速闭上了嘴,但眼神里却闪烁着按捺不住的好奇,满心期待着即将发生的热闹。
只有陷入执念的顾晓昼仍然毫不在意地用力敲打着门。
“顾小姐,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扰民,请您立刻停止这种行为。”
没有人不认识顾家的大小姐顾晓昼,也没有人见过举手投足间尽显名门风范的顾晓昼如此失态。
顾晓昼慢慢停止了敲门的动作。
并非是因为警员的劝阻,而是因为她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
“有人报警了。”
她环视四周:“是谁?是谁报警了?”
没有一个人应答,每个人的脸上除了来不及隐藏的好奇,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顾晓昼垂下了头,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遮挡住了渐渐泛起了血丝的眼睛。
她没有想到许炳棋会如此绝情。
顾晓昼无视所有人好奇的目光,脱离般倚靠在门框上,仿佛这样还能保持与许炳棋的最后一点联系。
她终于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许炳棋宁可打电话报警,也不愿再见她一面。
隔着一道门,许炳棋不可避免地听到顾晓昼略带嘶哑、声线破碎的呼喊。
许炳棋心绪平静地听着这一切,希望顾晓昼能被尽快劝走。
可顾晓昼反常的举动使内心的疑惑不断放大,就像被不断充气的气球,逐渐膨胀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
无论是前世还是小说剧情,成年后的顾晓昼对她都满是厌恶,为什么重生后顾晓昼反而会主动纠缠自己呢?
明明自己重生后主动与顾晓昼绝交,可顾晓昼却三番五次找到自己,这一次甚至理智尽失般砸门,只为再见自己一面。
冥冥之中,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似乎也都脱离了小说剧情走向。
就像是蝴蝶效应,一只蝴蝶在亚马逊雨林轻扇翅膀,便引发了千里之外的一场风暴。
心中的猜测如泡沫般不断膨胀,许炳棋按了按太阳穴,感觉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复杂。
门外的顾晓昼缓缓站了起来,原本为见许炳棋而精心描绘的眼线,此刻被泪水晕染,宛如两条蜿蜒的黑线,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她为什么要来砸门啊?”
“你没看到热搜吗?就是她给昔日好友设了局,估计看到对方没受影响不甘心吧。”
“都设局了哪能叫昔日好友啊?果然豪门里培养起来的继承人都心狠手辣。”
“那许炳棋也怪倒霉的,被人污蔑抄袭躲到这里来都不被放过。”
“那许家大小姐也真够可怜的,知道是好友设局该是什么心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