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吓着她了。
“宋迎,”
永昭帝又唤回了她的名字,“过去的事,朕可以既往不咎。”
他目光饶有兴味地,遍遍描摹着她跪伏身姿。
“重要的是……现在,你是谁的人?”他问得极慢,“将来,又要当谁的人?”
而后语气一沉,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回答朕。”
这可是宋迎表忠心的好机会!
她深深叩首:
“臣,宋迎,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自然只会是陛下的人。”
永昭帝被陈词逗笑了。
“既然是朕的人,为何抗旨不尊?”
语调略微上扬,一听就是满腔戏弄,装出来的怒意。
宋迎眼中却真的闪过一丝惶恐,茫然抬眸:“臣、臣不知所抗何旨?”
“朕让你歇息,是体恤。你若不从,便是辜负圣恩,此为不忠。”
永昭帝依旧是那副慵懒姿态,抵着额角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目光幽深,“你若歇不好,明日如何为朕分忧?耽误国事,此为不敬。”
他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身侧空出来的地方。
意思不言而喻。
歪理!
全都是歪理!
分明是——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君要臣睡,臣……岂敢不睡!
算了……
午后小睡而已,又不是要干嘛。
宋迎眨了眨眼,磨磨蹭蹭挪到榻边。
在距离永昭帝最远的位置,小心翼翼地脱了外履。
外袍?
外袍就不脱了,脏死他!
宋迎不敢看他,咬着牙,用最快的速度躺下。
下一瞬,一床被褥劈头盖脸扔下。
不偏不倚,正好盖在肩下三寸的位置。
锦被是贡品云锦,柔软如云,是能让人安眠的好被子。
可落在宋迎身上,却重逾千斤,每寸肌肤都在叫嚣着逃离。
宋迎拼命往床沿缩,恨不得与他隔开一条银河。
耳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声音。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心——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