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
灯光下,沈衔玉赤。裸的上半身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岑晚看不懂却本能感到危险的情绪。
岑晚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他眨了眨眼,没有立刻回答,反而迎着沈衔玉的目光,和他无声地对视了几秒。
一种奇异的、又有点微妙试探的情绪悄然滋生。
岑晚忽然轻轻歪了下头,清澈的猫儿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狡黠,软声问道:
“我在意的话,你就会开心了吗?”
他好像……隐约猜到了什么。
一边觉得自己这想法有点自恋,一边又忍不住生出一点逗弄的心思。
而且,如果真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那沈衔玉今天只围着浴巾出来晃悠,
该不会是在……
勾引他?
这个念头让岑晚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紧绷的神经莫名放松了一点,唇角甚至忍不住微微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眯了眯眼睛看向沈衔玉。
而对面的沈衔玉,显然没料到岑晚会如此直白地反问回来。
他那张万年冰山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怔忪,深色的瞳孔似乎都微微收缩了一下。
短暂的沉默后,他才神色异常严肃地、几乎是绷着脸,沉声回答:
“如果我说是呢?”那语气,不像是在聊天,更像在开会。
岑晚好笑地把沈衔玉红透的耳朵收进眼底,心头那点恶趣味更浓了。
他又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用一种平平淡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道:
“嗯,那就是吧。”
轻飘飘的四个字,像羽毛一样落下,却让沈衔玉瞬间拧紧了眉头,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和不满涌上心头。
什么叫“那就是吧”?
这算什么回答?
敷衍?
还是……觉得无关紧要?
沈衔玉忍无可忍,猛地欺身向前,动作快得岑晚根本来不及反应。
带着强大压迫感的气息瞬间笼罩下来。
沈衔玉粗粝的大手扣住了岑晚纤细的手腕,让岑晚忍不住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缩起肩膀,用力想把手抽回来,却如同蚍蜉撼树,纹丝不动。
“你是什么意思?”沈衔玉的声音沉得能滴出水,还带着一点更深的不安。
他垂着眼,紧紧盯着岑晚微微蹙起的秀气眉头,逼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扣着岑晚手腕的手指收得更紧,指腹下的皮肤细腻温热,却让他心头的火越烧越旺。
话赶话地,他几乎是咬着牙往下说:“你知道——”
“我没有喜欢的人,老板放心吧。”岑晚忽然开口,打断了沈衔玉未出口的话。
沈衔玉浑身一僵,瞳孔骤然紧缩。
扣住岑晚手腕的力道都下意识地松了一瞬。
他听懂了。
没有喜欢的人,也意味着不喜欢他。
岑晚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在遵守合约,界限分明,不越雷池一步。
是他……越界了。
一股冰冷的、夹杂着难堪的失落感瞬间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