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及川学长很欣赏他,欣赏他近乎狂热的忠诚。
很难解释清这种感情,爱也不是恨也不是,不是占有也不是缠绵,不是那样简单的东西。
他们把混沌的欲望,全部都纠缠于一人身上。
无数的红线束缚住对方,也保护着对方。
或许会有人觉得毛骨悚然,但当浅眠的兔亲眼看见自己毛脚掌下的绒草长势不佳时,那比任何人都愤怒的姿态,让矢巾秀几乎全身都像过了蜜酒一样幸福。
他相信其他人也一样,毕竟站在前辈后面的他看见了,看见所有人双颊上泛起的绯红。
他们的视线曾对视过,瞳孔倒映中的身影都如出一辙的表情。
——没有什么比那更让人心情舒爽了,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漫长的比赛,总是需要一些精神支撑的。
有人靠努力,有人靠信念、有人靠崇拜、有人靠自信……
而他们青城
——就靠这份独一无二的欲望。
一种关系或许在其他人看来十分不正常,但对于他们彼此来说,这或许就是最好的归宿。
球队们各式各样的风格就是由此诞生的。
及川彻在中线的部位跟的很快,他也很累,但也却更兴奋,眉眼都飞扬着,嘴角无意识地小幅度咧开,是精神极度集中的象征。
“小七奈——”
他举起手,连话语的尾音都忍不住颤抖着上扬,赭发队长那向来很好的表情管理都没有去管了。
拦网很高,很密集,压力很大,连小臂的肌肉都因为压力而瑟瑟发抖,但手腕和手掌却稳得不行。
白川七奈起跳的时候和他对上了视线。
莓红色与蜜糖色碰撞的同时,白发少年刹那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似乎是看到了疯狂吐舌头的大型犬,垂耳兔虽然有点惊讶,但却也并无拒绝的意思。
想要打那种球吗……
嗯,可以。
这个缓慢的意识在无限拉长的感知中划过白川七奈的大脑皮层。
视线稍微漂移了几下,白川七奈精准地判断完了网边的情况,并预估出了自己起跳后可能面临的拦网角度和空中情况。
他不假思索,在及川彻要求的位置一跃而起,岩泉一跟上一步,做拦网保护。
他们家的‘大王者’向来敢于冒险,但对方的选择不会错,白川七奈很会相信二传手的判断。
况且垂耳兔也习惯了,或许说他天生的钝感让他的习惯力很强。
习惯了在外面带兵打仗打输了的大王者在他这总是爱睡觉的人膝上撒一些幼稚的娇,说一些任性的话。
也习惯了执掌王国重剑的龙骑士平时就恪守骑士守则的照顾和细心。
更习惯了一些小辈在无形之中对自己的依赖。
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白川七奈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说自己是‘无冕之王’,说实话,他不知道那是好还是不好。
但现在,他要亲手为自己戴上沉重的王冠。
这无关好坏,而是他理应如此。
在第二局的末尾,体力本该告罄的时刻,白川七奈再次打出了一记统治力爆棚的超手球,对方连回击都没来得及准备,这一分就已经结束了。
青城的人因为接球而半蹲着,狢坂的人因为没接到球而摔了个空。
俯首称臣般的球场之上,唯独轻巧落地的白发少年鹤立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