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语音刚落,会场响起掌声,高鹤昕率先冲了下来,一身联合国的正式装扮,连高跟鞋都没来得及脱就直奔主席台。
“甜酒,你模联主席当得也太好了吧,完全不像第一次诶,”她整个人兴奋得不行,脸颊还因为快步奔跑泛着点红,凑近宁酒压低声音,“你是没看到刚刚临江国际人的表情,去年那口恶气总算出了!”
模联主席比起提出自己的见解,更重要的是秉持实事求是的态度。
所以归根到底还是江澜实验的学生准备得更认真充分,没有她太大的功劳。
“没拖后腿就好,”宁酒说,“对了鹤子,谢谢你借给我正式服装。”
先前和高鹤昕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二话没说就把家里一套浅绿色的职业装带过来,说这套正好是她妈给毕业后的自己准备的。
浅绿色的颜色对于十七八岁的少女来说不会太显成熟,高鹤昕在会议开始前特意将领口做了改动,原本过于拘谨的立领折向内侧,用一枚不甚显眼的别针固定,线条柔和许多。
高鹤昕笑着说没关系:“这个颜色特别适合你啊甜酒。”
社团文化节对手机的管控并不严格,拍完集体合照之后,祁瑞衡拿出手机说要给乔柏林汇报喜讯,本来想让宁酒来说,却被后者拒绝。
“你们说吧,我胃有点不舒服,回教室休息一会儿。”
和宁酒认识的时间与不短了,高鹤昕知道她的胃不太好,担心的目光转向她。
“需要我陪你回教室吗?”
宁酒朝她微笑:“不用啦,这种情况吃颗药就好了。”
胃痛是真的,没想好怎么应对乔柏林,也是真的。
对自己拿不准的事情,逃避有时也是种有效的选择。
宁酒拿了水杯离开会议室,从五楼的走廊边望过去,操场上仍有不少社团摊位,篮球场上少年穿着球服肆意挥洒汗水,比分亮起的红灯变换,离篮球场不远的东南角也围着一大堆人,听音乐声应该是舞蹈社。
自从上次在体育课胃痛剧烈发作之后,她就算是再不想听袁良景的话,还是在书包里带了药片以防万一。
走到三楼,在教室吞了颗药,胃痛的感觉缓解了点,宁酒拿着水杯出去,趴在走廊上透气。
走廊对准的方向恰好是舞蹈社,方才因为视角问题看不真切,现在这个位置恰好能看到舞蹈社举办的活动。
社长宋云禾一袭白裙在舞台表演中国舞,随着舒缓古典的音乐翩翩起舞,不远处能看到李铭源在内的几个面熟的同班同学。
除了舞台上表演古典舞曲的学生,临时搭建的后台区域是另外一种风格,几个穿着酷炫的学生正在排练舞蹈动作,接下来要表演的曲目应该是流行类型的。
在舒缓舞曲之后安排鼓点激烈的曲目,无疑是聪明的选择,劲爆舞曲结束,全场气氛被推至最高点,有学生特地准备了彩带和泡泡机。
恰好一阵风吹过,彩带与上升的泡泡混在一起,吹向三楼走廊处。
众人抬头望去,阳光被泡泡折射,斑斓光点洒在少女雪白的皮肤上,眉眼柔和又透着点说不清的冷感,微微上挑的眼型被光勾得细长,瞳孔像猫那般微微放大,百无聊赖地看着泡泡升起,美得令人无法呼吸。
宁酒微微仰起脖颈,伸出纤细食指想要戳破一个泡泡,不经意往下瞥,却发现刚刚还热火朝天的人群不约而同静默下来,眼神各异地看着她
她警惕地收了手,刻意忽略到人群中最直白浓稠的那一抹视线,转身想要下楼,却在转角处被冲上来的少年挡了个正着。
闻弈的目光扫过她浅绿色的外套,向她展开一个毫无威胁性的微笑。
“姐姐今天很好看。”
“”
昏暗的楼梯间,他懒散的声音在封闭空间荡出回音,宁酒扯了扯嘴角。
“我该说谢谢吗?”
“不用,因为是实话。”
其实这个词,形容今天的他更合适。
为了社团文化节特地染的一次性红发,衬得少年本就张扬的五官愈发锋利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