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折痕方正,即使过了一个多星期,依然不见发黄变皱的痕迹,足以可见保管者对其的用心。
“好、朋、友。”
她又重复了一遍这虚伪的三个字,再开口时只觉得可笑。
“我怎么不知道,好朋友原来还会私藏对方写的纸条?”
轰隆。
城市被雨声淹没,天空再度响起震耳欲聋的雷声。
湿透的布料让宁酒的腰线显得愈发纤细,少年T恤下摆被水冲得紧贴腹肌线条,两人之间再无
任何间隙可言。
乔柏林就这样看着宁酒手中的纸条,一言不发。
出乎宁酒意料的。
被揭穿的慌乱、无措,哪怕是一丁点羞愧。
他都没有。
乔柏林只是淡淡望了那张纸一眼,仿佛那上面不是她的字迹,内容也不是什么挑逗撩拨的dirtytalk,只是一张镌印英语单词的便签。
持正的,端重的,他最熟悉不过的,索引卡片。
“你把我困在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
良久的阒默后,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伴随而来,是向她走来的第一步。
原本掌控一切的眼神终于有了破裂的预兆,宁酒压根没料到他会这样做,胜券在握的姿态瞬间僵硬,象征胜利的证物仍在手心飘动,脚尖却只能顺着他的力道被动地向后退。
只是她刚退一步,少年就接着再往前进一步,完全不打算给她思考的空间。
乔柏林:“把这个戳穿,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花洒水声褪去,愈来愈大的雨声重击在玻璃介质,仿佛要将一切隔阂震碎。
天空被压得很低,空气扰动变大,云层如同被巨兽撕扯的黑缎,边缘浸染墨色的汁液。
这是第一次,宁酒如此实质地感受到这个天气的可怕。
鼻尖传来潮湿的气味,似乎还带着熟悉又渺远的沉香味。
她已经分不清是哪一边带给她的感觉。
暮色漫进室内,光线在他瞳孔里碎成淡金色的屑,乔柏林的表情依旧沉静。
宁酒最讨厌他那粉饰太平的平静。
她不甘心就这样处在被动的局面。
“你演得真的挺好的,乔柏林,”真心夸赞他,“连我都要差点被你骗过去了。”
纯洁友谊?
狗屁的纯洁友谊。
“不就是那两个字嘛,对你来说承认就这么难?”极想要挑动他的情绪,什么后果已经不重要了,“哦,我知道了,你或许不知道那两个字,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爱情。
即使上课的时候被打断,也不难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