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和他多加纠缠,不耐烦地问:“世子殿下今日过来有何要事?”
裴世怜垂眸,再抬眼,他脸上的锋芒有所收敛,换成一副温和面孔。
“你身体还没大好,不宜动武。再练下去怕会伤了根本。不若待你身体完全恢复后再练,那时候我自不会拦你。”
厉青崖冷笑,在发生这么多事后还来关心她,不显得很假么。她不想再兜圈子,直击要害。
“我问你,第二场试炼时,你假装偷袭张汉三,是怕我射死他,对吗?”厉青崖射向裴世怜的眼光充满恨意,若不是他捣乱,当时她就能射死张汉三。
她审视地观察裴世怜的面部表情:“你明知我会在屋檐上瞄准他,若你藏在他身后,我顾及你性命,不仅不会射出那一箭,还会放弃杀他,转而去救你。”
裴世怜靠在案桌旁,视线虚虚落在屋里一处角落,没有和她对视。
“哈哈,好,好!真是高明的手段,一切如你所愿,你是不是很得意?”厉青崖惨笑,随即用憎恶的口吻轻声说:“你让我觉得恶心!”
裴世怜像被烫了一下,脸上快速闪过一抹痛楚,又掩饰般别过头,纤细的颈部仿佛一掐就断。他不做声,没有辩解。
“你走吧,别再来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再追究过往也于事无补。厉青崖不想再看裴世怜的那张脸,会让她想起那些不堪,也怕自己念旧心软。
“我会老实待着,反正我内力尽失,还是你的阶下囚。至于外面的守卫,你随意。”厉青崖边说边离开。她重重关上门,不仅关上心门,更是把一切都留在身后。
第二天,裴世怜真的没有再来,而她门口的护卫都被撤掉了。厉青崖在池塘边练拳腿,面无表情。
直到她停下来喝口水,一旁的二狗子满脸期期艾艾在那杵着。
“你有话就说,做什么这副怪样子。”厉青崖没好气地说,水咕嘟嘟灌下去一大口。
“老大,昨天我不是故意偷听。。。。。。你嗓门大,我。。。。。。哎哎哎,别打我~”二狗子一边躲着她袭来的拳头,一边护住自己的屁股,委屈巴巴瞅着她。
“怜公子,不对,世子殿下对你可不算差。”
“哼,他剿了咱山寨,难道我还该感谢他?”厉青崖嗤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世子殿下若想剿匪,早就可以出手了,何必在寨里待了几个月?还跟我们去东云镇,还带赶制好的武器去支援你们。他也是迫不得已。”二狗子一脸真诚。
厉青崖深深吸了口气,压住心里快要蹭蹭往上涨的火气:“你到底是哪边的?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你和世子殿下成亲当晚,是不是被卢天熊下了药?”二狗子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啊?
厉青崖眉头高高皱起,那晚的不堪她还历历在目:“你怎么知道?”
“第二天世子殿下就让我帮了个小忙,直接让卢天熊那处再也立不起来。”说着,二狗子重重打了个寒颤,仿佛回到那天亲眼目睹的场面。
厉青崖瞳孔微微放大。这竟是裴世怜的手笔!
二狗子继续说:“那是世子殿下在为你报仇。”
厉青崖没回嘴,心里像各种调料混在一起,五味杂陈。
卢天熊经过那事后确实消停了,不再找她麻烦。可这只能说那时的裴世怜还和她站同一边,当他的真实身份暴露后,他俩身份对立,立场对立。那些过去,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当晚,厉青崖躺在床上,夜不能寐,完全没有睡意。这铺床又大又软,她只占一小部分,显得床很空,好冷。脑海里忍不住闪过她和裴世怜的过往,既甜蜜又苦涩。而二狗子说的那些话,让她的心再起波澜。
她好几次想中断回忆,却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