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的沉寂,顾矜像是被整个后宫遗忘了一般,唯有嘉妃,日日找着麻烦要她去站规矩。
“小主,这么长时间了,面上的伤还是不好……前几日世子遣人送来了这盒治伤祛疤的药膏,奴婢私下打听过,据说是西域进贡的珍品,连皇家都不多得。”含烟将一盒精致的药膏递上,眼中满是心疼,"不如。。。。。。咱们试试吧?再这样下去,奴婢怕——"
顾矜接过那盒药膏,指尖轻轻摩挲着盒盖,数据一扫,果然是上好的伤药,连稀有度都标得清清楚楚。
她唇角微扬:“哦?这浪荡子倒是有些意思,竟还记得我。”
含烟一怔,低声问道:“小主……您觉得不妥么?”
“其实若要奴婢说,小主向来和世子是极要好的,若不是要进宫……”
“这药,是怎么到你手上的?”顾矜不愿再听含烟老调重弹,打断问道。
“宫外送来的东西,都要经内务府登记,然后由各宫主位娘娘分派下来……小主,您是担心嘉妃娘娘?”含烟犹豫道。
顾矜轻笑一声,语气淡然:“无妨,收起来吧。”
贤妃主理六宫事务多年,内务府的任何一件物件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这样一盒药膏能毫发无损地送到自己手中,背后究竟是谁的授意,尚且不知。
但今日,她无意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小主,今日圣上在御花园设上巳花宴,奴婢还是如往常帮您告假吧?”青槿姑姑从门外走进来,语气小心翼翼。
“不必。”顾矜声音平静,语调却不容置疑,“今日,我要去。”
青槿眉头微蹙,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再劝,低头替顾矜梳起发髻。
铜镜中,顾矜静静地看着自己。
两个月过去,面上的伤口非但没有好转,反而隐隐溃烂,泛着令人作呕的暗红色。她的手指在镜面上轻轻划过,仿佛想要抚平那丑陋的痕迹,却最终只是接过一方丝帕,将脸遮住。
“走吧。”她声音轻柔,却透着一股冷意。
上巳节的御花园,春日正浓,园中百花次第盛放,香气淡远,似有若无。
顾矜环顾四周,心中不禁轻笑——玩家们显然早就知道这场宴会是为庆宁公主而设,萧临川的宠爱昭然若揭,谁也不愿在此时触霉头,大多选择避而不见,连上线都懒得上线。
嘉妃作为赏花宴的主办,今日盛装出席,满头珠翠,娇色动人。
“哎哟,什么瘟神也出门了,”嘉妃掩唇轻笑,语气中满是轻蔑,“今日是圣上为公主准备的花宴,有些人怎么又出来自讨没趣?不怕又冲撞了?”她说话时故意抬高了声音,显然是想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顾矜闻言,只是抬眸看了嘉妃一眼,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可不是,两个月的禁闭,怕是还没让令贵人学会规矩,可别再杵着触霉头了。"一边已有趋炎附势的小常在急忙附和,声音娇滴滴的,却带着刻意的尖刻,"前阵子仗着圣上宠幸几分,就敢与公主叫板,真当自己是凤凰了?现在还戴着面纱出门,真是三个,怎么说来着?不要脸呀!”
这话刻薄,却正中嘉妃心头,她唇间含笑:“怎么说话呢,令贵人好歹也是宫中主子,有什么话,大家心知肚明便好,何必宣之于口呢。”
宫内拜高踩低,向来如此,顾矜懒得出声,却已有一人站在她面前。
"太后常告诫我等,古人三缄其口非无因,慎言慎行方为大德。你是什么身份,竟也敢攀诬令贵人?”
那个小常在翻了个白眼:“你读书多,就会掉书袋,以为自己便是什么主位娘娘,敢来教训众人了?”
白芷还要再说,顾矜已伸手拉住了她。
萧临川携庆宁而来,远远望去,一对璧人。庆宁今日着一袭明黄色宫装,金线绣牡丹盛放于裙摆,更衬得她明艳照人。她挽着萧临川的手臂,莲步轻移间,眉眼带笑,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