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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辈子（第1页）

“你……”她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与难以置信的颤抖，“你竟用你的心……救我？”世间怎会有人愿意剖心救一个素不相识、甚至可能是邪祟的存在？司徒穆安见她醒来，眼中瞬间迸发出巨大的喜悦与宽慰。他唇角勾起一抹极其温柔的笑意，那笑容仿佛能融化世间最寒冷的冰雪，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听说，将《焕颜神术》修炼至大成境界，心便会转化为七窍玲珑的‘貔貅心’。”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逐渐恢复血色的脸颊上，语气带着一丝欣慰的调侃，“传言道，若能得此心食之，便可死而复生，甚至有望获得永生。如今看来，传言果然非虚，你瞧，你的气色看起来真的好多了。”他的语气那般轻松自然，仿佛付出的不是一颗鲜活的心脏，而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身外之物。女子闻言，眼中的震惊之色更浓，她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他，目光最终落在他左胸那看似完好无损、实则内里空空如也的位置：“你……你无心……也能活？”这完全颠覆了她千百年来对生灵认知的常理！“嗯。”司徒穆安笑着点了点头，神态泰然自若，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自有我的法门，无妨的。”他语气轻松，试图淡化这件事的严重性。然而，他这份超乎常理的从容与牺牲，却让女子心中警铃大作。她一眼便觉此人来历绝非寻常，如今他剖心不死、泰然处之的模样，更是彻底验证了她最初的猜想。她那双总是冰冷如霜的眼眸中，此刻却不受控制地蒙上了一层复杂难辨的雾气，仿佛冰湖初融，却又迅速被更深的寒意冻结。“焕颜神术乃上古禁术，诡异刁钻，修炼至圆满境界，非但需要极高的天赋根骨，更需承受非人的痛苦与代价……”她喃喃低语，目光锐利地审视着他，“我从未见过，除了天生体质特殊的虫妖一族，还有外人能将其修炼到如此登峰造极、甚至心转玲珑的地步……你，究竟是谁？”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与质疑：“而你……又为何要不惜代价救我？你我素昧平生，我于你而言，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麻烦甚至……邪物。你图什么？”她的眼眸，大多数时候都如同万载寒冰，封冻着所有的情绪。此刻，那冰层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涌动，过了许久，那翻腾的情绪终究未能破冰而出，反而凝结成了更厚、更冷的冰霜，坚硬而拒人千里。“我不信……”她缓缓摇头，声音冰冷而固执，“我不信这世间会有如此无私的馈赠，不信你会轻易地将自己如此珍贵的心脏，给一个初次见面的‘怪物’……我要亲眼看着……”话音未落！她眼中猛地闪过一抹决绝的厉色！动作快如鬼魅，毫无征兆地骤然发难！那只刚刚恢复了些许力气、依旧纤细苍白的手，五指并拢如刀，带着一股冰冷的决绝与试探，猛地向前一送！“噗嗤！”一声令人牙酸的、血肉被再次强行破开的闷响！她的手掌，竟然又一次狠绝地贯穿了司徒穆安的胸膛！位置几乎与他之前自己剖心之处重合！“呃——！”司徒穆安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控制不住地剧烈抽搐了一下！钻心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闷哼一声，嘴角无法抑制地溢出一缕鲜红的血线，随即更多的鲜血如同决堤般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苍白的下颌和衣襟！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他的第一反应却不是推开她。他竟然猛地抬起那双因剧痛而微微颤抖的手，不是去反击，而是死死地、用尽力气地抓住了她那只贯穿了自己胸膛、沾满了温热鲜血的手腕！他阻止的，并非她的伤害，而是她可能想要抽离的动作！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近在咫尺的她。那双总是盛满风流笑意的丹凤眼里，此刻，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漫无边际的、深沉的悲伤。他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她站在跳跃的篝火光芒里，黑色的长发如同瀑布般披散下来，浴在橘黄色的光晕中，仿佛一幅凄美而破碎的画卷。“我……不管你之前……经历过什么……”他每说一个字，都有鲜血从嘴角溢出，声音嘶哑而断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也不管……你为何……如此不信……不信这世间……仍有真心……”他深深地望进她冰冷而震惊的眼底，仿佛要透过那层厚厚的冰霜，看到她的灵魂深处：“我曾……答应过……要保护你……一辈子……”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无比温柔而怀念，带着穿越了无尽时光的沧桑，“一辈子……便是一辈子……我永远……不会失约……”“如今……我终于……找到了你……”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庆幸与执念，“就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委屈……任何伤害……信我……求你……信我一次……”他的眼角微微泛红，有水光闪烁，不知是痛的，还是因为那汹涌而出的、无法压抑的深情与哀求：“求你……放下一切怨念……忘记所有痛苦……试着……去做最快乐……最自由的自己……好吗？”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格外皎洁，清冷的光辉如同薄纱般笼罩下来，与跳跃的篝火光芒交织在一起，柔和地浸染着她那只依旧留在他胸膛内的手，也照亮了他那张苍白如纸、却写满了悲伤的俊美容颜，却照不亮女子的冰霜般眼眸。女子怔怔地看着他，感受着掌心下那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心脏搏动的胸腔，感受着他温热的血液浸湿她的手臂……她心中那坚不可摧的、用千年怨恨筑起的高墙，仿佛被这滚烫的鲜血和悲伤的眼神狠狠撞击了一下！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慌乱与无措如同潮水般席卷了她！她不安地、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抽回手，仿佛是那空荡的胸腔烫伤了她仅有的灵魂！：（）点点灯火煞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