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后似是有些不相信,王老夫人继续道:“母亲这把老骨头被淑儿按的都觉着年纪了几岁。”
既如此,皇后不再迟疑,点了头。
半个时辰后,皇后对王静淑赞不绝口。
这一按,她感觉头上那沉甸甸的重量最少少了一半,顿时轻松多了。
经此一事,王皇后对王静淑倒是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喜欢。
午膳后,王老夫人带着王静淑出宫。
皇后赏了许多东西下去。
这次,王静淑不再低着头。
朱红的宫墙高耸在两侧,将天光割裂成规整的方块,宫道上宫女低眉疾行,裙裾扫过青砖,半点声音都无。
王静淑用近乎倨傲的姿态打量着走过的宫道,眼底压着极尽疯狂的兴奋。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张嬷嬷的错愕的眼神。
现下的王小姐和方才的王小姐,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将王老夫人送出宫,张嬷嬷回宫复命。
正要王小姐的异样报上去时,御前传来消息,王大人调任梧州,任梧州刺史。
皇后已半靠在了床上,头舒服许多,她原是想小憩一会。
听了这消息,皇后立刻起身。
王大人是王家族长,皇后的亲兄长,任工部尚书。
工部尚书是正三品,梧州刺史是从三品,阶品乍一眼看去虽只差半品,可这是上京到梧州。
这个惩处不可谓不重。
皇后脸色当即就变了。
“这召令里,可说了兄长为何被贬官?”
跪在下首的宫女低声道:“御前说是因水患。”
陛下是因江南水患一事贬了兄长的官,但皇后知道,这只是一个幌子。
罗州大坝上次修建已是先帝在位时的事,兄长最多担个最多失察之责。
这水患发生后,陛下都没有要怪罪的意思,怎的今日突下一道召令。
张嬷嬷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这副神态,全部落入了皇后的余光中。
她问:“太子今日可是去了听政殿?”
今日休沐,正逢乔氏有孕,若是无事,太子不会进宫。
宫女答:“是。”
皇后顿时失了全身的力气,重重阖眼。
太子是因着乔氏在王家出事,才向王家发难。
张嬷嬷摆手屏退宫女,刚要开口劝就被皇后截断了话。
“嬷嬷,那可是他的亲舅舅!”
“他这么见不得王家好吗?”
张嬷嬷默然,这话她不知如何接。
皇后痛心疾首,一只手扶着张嬷嬷的胳膊,一只手捂着胸口,双眼含泪:“他小时候,本宫是未尽母亲之责,可这也不是本宫的可以选的?若是本宫能选,本宫也想将两个孩子都留在膝下。”
“你说,自他回来,本宫待他到底哪里不好?
“本宫心怀愧疚,样样给他最好的,光他一个婚事,满上京的贵女,本宫挑了一遍,就想着若是他与本宫不亲也无事,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也成。”
“他喜爱太子妃,三年里,本宫也顶着母家的施压,硬是没送一个人进去,就想他能和太子妃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