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州有多少人家想把女儿送进东宫,明里暗里的做了多少准备,可太子一次都没松口过。
有双眼睛都清楚了太子压根就不想纳人。
侧妃在上京就颇受宠爱,又不顾自身安危来了罗州,太子正是心爱的时候,眼里根本容不下旁人。
他们家的门第远不如罗州那些望族,若不是他沾了一个‘王’字,他们家,连见太子一面都难,王同实在想不通最是周全的女儿,怎的就生了这等僭越的心思。
王同止不住的叹气。
王夫人见王同脸色缓了缓,开口为女儿求情:“老爷,淑儿正是心性不稳的时候,情窦初开,错喜欢了人,也未曾真的做什么。”
王同听了这话更觉荒谬,活生生的被气笑了下。
“天地老爷哟!这还未做什么,那你说说,还想什么更出格的事?”
王夫人一噎。
看着王夫人有些木讷的样子,王同揉了揉太阳穴,目光转向女儿:“淑儿,你母亲方才说的话,你是不是也是这般认为的。”
“是。”
王同和王夫人双双惊讶,都没想到女儿会应。
王静淑眼中蓄满了泪,直愣愣的看向王同:“太子是天潢贵胄,女儿自知身份低微,在人前从未有过半分逾矩,女儿不知父亲怒从何来,更不知女儿到底哪里做错了。”
话音落下,王夫人立刻去看王同的脸色。
老爷最是听不得身份低微这四个字。
王同倒是很意料之外的没有动怒。
四下寂静,王同重重闭了闭眼,声音沙哑:“为父告诉你,错在哪里。”
“错在你是女子,错在你爹爹是个商户,而你喜欢的是太子,错在人为了所谓的情,总能最能做出蠢事。”
淑儿是他唯一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不疼她。
可就是因为疼她,此事他才会这般生气。
喜欢谁不行竟喜欢太子,居然还在侧妃面前承认太子戴在身上多年的玉佩是她送的。
若是侧妃一个不高兴,放点风声出去或是在太子边上哭闹几句,淑儿的名声的就全毁了。
一个和太子有牵扯的女子,谁家敢娶。
太子不纳,淑儿只能绞了头发去做姑子。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淑儿年纪小,不懂事,但他们做父母的不能不懂。
王同看着女儿,眼中一抹愧疚一闪而过:“玉佩的事,你母亲已经和我一五一十的说了,你可知,太子这几日腰上再没有什么玉佩,只有侧妃送的香囊,满衙署都知道,太子对那香囊视若珍宝,墨汁溅了一点,都要心疼。”
“你若是因着一块玉佩,还心存妄念想进东宫,为父劝你趁早歇了这个心思。”
“否则,为父只能把你送去庄上,直到太子回京。”
也算是给殿下和侧妃表态。
一听这话,王夫人急的站起来:“我不同意。”
“此时将淑儿送去庄子上,外面指不定会有风言风语传出来。”
“况且前几日,淑儿已经再叫我相看合适的人家了,方才那些话只是你逼急了,她才说的。”
王夫人给王静淑使眼色,示意她服个软。
王静淑瞥了瞥母亲又看了看父亲,再想想庄子,委屈低声道:“爹爹,女儿已经歇了心思了,不会做出格的事。”
一句话谁都能说,王同心底自然是不相信的,但他要并非是想把女儿送走,只是想吓唬一下她。
王同先是对着王静淑道:“淑儿这几日,无事就不要出院子了。”
他会派人守在院子门前。
再是转头对妻子道:“三日内,定下人选告诉我。”
只有亲事定下来了,淑儿才会彻底歇下心思,他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