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太后笑着拍了拍贵妃的手,“你是个好孩子,如今宫中又有吴容华身怀皇嗣,是该好好庆贺一番,皇后……”
“儿臣在。”
“不必顾及哀家,今年贵妃的生辰宴,往热闹了办便是。”
皇后捏着帕子的手泛着白。
是她敏感了吗?
吴容华身怀皇嗣与贵妃生辰有何干系?
根本不是一个性质的喜事,为何要凑在一起?
太后此举难道在暗示什么?
她不想多想,可如今这种敏感时期,她不得不多想。
但面上她也只能微笑着应声:
“儿臣谨遵母后懿旨。”
贵妃也起身,脸上都是骄矜的喜色,“臣妾多谢太后。”
太后慈蔼地点点头:“那今日就到这儿吧,哀家也乏了。”
众人相继起身,给太后行礼后离开。
季月欢出门时候,正好看到门口的鄂阳兰。
她似乎也是在等她,但没有上前。
季月欢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只说,“恭喜。”
鄂阳兰冲她盈盈一拜,“多谢小主,此番一别,怕是没有再见的机会,望小主往后一切安好。”
季月欢抿唇,但还是收下了她的祝福,“好,谢谢。出宫后有什么打算?”
鄂阳兰的目光落在一个方向,“去济州,巧儿葬在那里,我把她落下这么多年,想回去看看。”
季月欢沉默片刻,最后也只道:
“一路顺风。”
鄂阳兰莞尔,“会的。”
永昭三年十月二十九,贵妃生辰。
祁曜君上朝前季月欢还没醒,但他还是拍了拍她的脸颊,将她从朦胧中叫醒。
“贵妃生辰,今夜无论如何我都得宿在昭明宫,但你不许多想,我不碰她。”
季月欢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本来以为今天不用请安可以多睡会儿,谁想到能被这人给拽醒,她一肚子火气,听他讲话都觉得嗡嗡嗡,拽起被子一把蒙住自己的脑袋,将祁曜君的声音隔绝在外。
“天都没亮你吵什么?上你的班去吧烦死了!”
祁曜君:“……”
等季月欢睡醒,就更不记得祁曜君说过什么,只是任由花衣给她梳妆,再前往贵妃的生辰宴。
贵妃到底是贵妃,她的生辰宴,比季月欢想象的还要盛大。
宴会地点不是在昭明宫,而是场地更大的雍信宫,也就是之前举办中秋宴的地方。
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宫外的王公大臣及其家眷——听说本是要有的,只是前些日子经历过雪灾,百姓们的阴霾刚过,眼下邀请朝臣入宫为她庆贺生辰,简直是把铺张的罪名递到御史台跟前,于是贵妃自请此次生辰只需宫中姐妹小聚即可。
可说是小聚,皇后却像很重视此事似的,整体规模与中秋宴比起来,简直不遑多让。
宴会从正午开始,一方巨大的舞台早已搭就,以美玉为阶,锦绣为幕,一众乐师列于舞台一侧,丝竹声起,悠扬空灵宛若仙乐,舞姬随乐而动,衣袂翻飞,华美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