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楚楚听不进去。
她年轻单纯的心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
没有谁能战胜死人的力量。
盛魄死了,死在最美好的英年。
他已经不单单是一个男人,也不单单是一个她只见了几面,就心生喜欢的男人,他也不再是让她惋惜的邪教中人。
死亡让他在她心中定格,定格成一种难以言说的痛和伤,还有巨大的遗憾。
在这场战争中死亡,洗去了他身上所有的污点,让她只记得他的好。
顾楚楚将盛魄的骨灰抱进了自己的闺房,不吃不喝,只默默流泪。
安顿好晕倒的妻子,白湛对顾骁说:“等我太太身体稍好,我就带阿魄的骨灰走,太给你们添麻烦了。”
顾骁道:“不必,我们家没那么多忌讳,你们多住几日再走也不迟。”
他客气,白湛却不能顺着他的客气。
白湛心中悲痛,走到一边,拨通长兄白砚的手机号,说:“大哥,阿魄死了,骨灰现在在顾家山庄。沈公子说,他们已经向上面申请烈士称号,是葬在公墓,还是进白家墓地?”
白砚那边一片沉寂。
事发太突然。
三四分钟后,他才出声:“既然是我们白家人,自然要葬在我们白家的祖坟里。”
“谢谢大哥。”
“节哀。”
白湛挂断电话,转身上楼去了太太楚楚的房间。
她清秀的脸惨无人色,躺在床上输着氧,闭着眼睛,还没醒过来。
白湛抓起她的手放到唇边,闭上眼睛,眼泪这才流出来。
男人的痛比女人来得要慢。
无涯子仍在凉亭中坐着。
沈天予立在他身畔。
二人皆着白衣,一坐一立,一老一少,面容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