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明听着,虽然迦纱的诉说没头没尾,却使他瞬间掌握了情况。
昊帝对迦纱的迷恋、叶栾雨的愤然离去、昊帝的仓皇逃窜,再加上此时的新闻……还真就是两性之间的那二三事。
但作为哥哥,他处于尴尬的立场——弟弟的错事,他怎能轻易评判?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爵士乐的间奏拉得更长,窗外的人群如模糊的影子匆匆掠过。
昊明抿了口咖啡,苦涩顺喉而下,他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听着,眼神温和而疏离。
迦纱终于抬起头,意识到昊明的尴尬状态。
她渐渐冷静下来,呼吸平稳了些,嘴角微微弯起,带着自嘲的笑意。
“抱歉,昊明。我突然说这些,让你为难了吧?作为一个哥哥,听着弟弟的前室友抱怨这些……呵呵,我这算什么?自取其辱吗?明明一切都是我们自己惹出来的祸,现在却跑到你这儿来发牢骚。真是滑稽可笑。”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手指终于离开杯沿,双手交叠在桌上,指节微微放松。
咖啡厅的氛围在此刻稍稍缓和,阳光从云层中渗出更亮的一缕,映在她脸上,让那自嘲的笑看起来更像一种解脱。
昊明看着她,顿了顿,才开口安慰,声音低沉而稳重。
“迦纱,别这么说。生活本来就是一团乱麻,谁都没法事事完美。咱们年轻人,总有冲动的时候,过去了就过去了。沈渊那边……如果他还爱你,总会慢慢打开心结的。你也别太自责,好好照顾自己。如果需要帮忙,尽管说。就算刨除昊帝这层关系,咱们也是朋友。”
昊明的话音落下,咖啡厅的空气仿佛稍稍流动起来,那股压抑的沉闷如薄雾般缓缓散开。
爵士乐的旋律渐入柔和的尾声,萨克斯风的低吟像在轻抚着空间的边缘。
窗外,广场上的行人依旧匆匆,阳光从云层中渗出更亮的缕缕金辉,映照在迦纱的侧脸,让她的轮廓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她低垂的睫毛微微颤动,双手交叠在桌上,指节不再那么紧绷,那自嘲的笑意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重新点亮的生机。
迦纱再次有了些精神。
她微微偏头,看着昊明,眼眸里隐隐有金色光芒闪过,像一缕夕阳余晖在瞳仁深处悄然掠过,转瞬即逝,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暖与锋芒,让空气中多了一丝静电般的张力。
她叹息一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那声音低沉而绵长,像在卸下肩上的重担。
她的脸庞不再那么苍白,眼底的疲惫如潮水般退去,代之以一种平静的清醒。
她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小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微微皱眉,却也让她的话语更清晰起来。
“昊明,”迦纱的声音恢复了些许以往的温柔,“咱们不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说点别的吧……从咱们刚刚见面时,我就感觉到你身上的力量,不是一般的强,是那种……压迫性的力量。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在研究这方面,现在看起来,你好像已经走得很远了。我能感觉到,你如今非常有力量,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大。”
昊明听着迦纱的话,没有直接回应,只是微微一笑,端起咖啡杯,默默抿了一口。
苦涩的液体在舌尖回荡,他目光平静地望着窗外,广场上的行人依旧如潮水,阳光映照出一片金黄的温暖。
爵士乐的旋律轻柔缠绕,萨克斯风的低吟如丝般滑过耳畔。
下一秒,氛围变了。
原本飘扬的音乐戛然而止,像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化作一丝诡异的回响。
阳光明媚的室内骤然暗淡下来,天花板的灯光如蜡烛般摇曳,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影子。
窗外,广场上的人流瞬间消失,熙熙攘攘的行人如幻影般蒸发,只剩空荡荡的石砖地面,风卷起几片落叶,在寂静中打转。
整个空间仿佛被拉入一个异维度,呢喃细语从四面八方涌来,低沉、粘稠的私语,像来自深渊的古老咒文,钻入耳膜,缠绕心神,带着不可名状的污染与疯狂。
世界似乎被一个紫色的宇宙笼罩,天空不再是蓝白交织,而是转为深邃的紫芒,星云般的漩涡在高处盘旋,散发着不祥的辉光。
整个咖啡厅仿佛浸泡在紫色的虚空之中。
但这变化说时迟那时快,仅在眨眼间,便如潮水般退去。
音乐重新响起,阳光倾泻而入,窗外的广场人流重现,行人脚步匆匆,一切恢复常态,仿佛刚才的异变只是一个短暂的幻觉。
昊明喝完咖啡,用手轻轻一推。
那杯子本已挨着他的嘴唇,在指尖的轻触下,自行滑落,平稳地掠过桌面,停在桌子中央,没有一丝晃动或溢出。
迦纱清楚目睹这一切,眼眸中金色光芒微闪。
她长舒一口气,疲惫的肩膀微微下沉,嘴角弯起一丝真正的微笑。
世上竟还有跟自己相似之人,这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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