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世界各地陆续报告奇异现象:
-一名长期抑郁的画家突然提笔作画,画中是一座发光的城市,题名《我曾低头》;
-监狱中的重刑犯主动要求参与社区清扫,其中三人写下长达数十页的忏悔书;
-曾经拒绝承认历史暴行的某国议会,首次通过决议,为百年前的殖民罪行公开道歉。
林北站在广场中央,浑身疲惫,却目光清明。
他知道,这场胜利不是终结,而是新纪元的起点。
夜晚降临,他独自来到河边码头,将那本《陪练日记》放入水中。纸页遇水未溶,反而浮起淡淡荧光,顺流而下,如同载着星火的小舟。
“该结束了。”他说。
第二天清晨,人们发现林北的老屋门敞开着,屋里干干净净,扫帚整齐靠在墙角,唯独少了那枚徽章和两把扫帚。
而在全球一万所学校同步举行的晨会上,校长们打开一封匿名邮件,里面只有一段录音:
>“我不再是执帚者。
>因为现在,你们都是。
>记住,不要追求完美干净的世界,
>只需在每次想转身离开时,
>多弯一次腰。
>那就是光延续的方式。”
录音结束,校园广播自动播放《归尘谣》。
十万名学生走出教室,手持各式各样的扫帚??铁的、木的、塑料的、甚至用树枝绑成的??走向操场、街道、公园、车站……
沙……沙……沙……
声音再次响起,比以往更加辽阔,更加坚定。
它穿越山川湖海,越过国界语言,渗入每一个角落,成为这个时代最温柔也最坚韧的背景音。
人类终于明白,所谓文明,从来不是高楼有多高,科技有多强,而是**是否有人愿意为一片落叶停下脚步**。
而在某片无人知晓的草原深处,一座石碑悄然立起,上面刻着一行字:
**此处曾有一人,扫地十年,天下始知低头之美。**
风吹过,花瓣纷飞,掩住了落款姓名。
但没关系。
因为名字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沙……沙……沙……
那声音还在继续,
而且,
永远都不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