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呵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正想找你哪!你竟然自投罗网,来我崆峒山。”
林寒冷哼一声,语气中怨气极大。
“林兄也想我了?巧了,这一趟来崆峒,我也是思念林兄久矣。“。。。
沙……沙……沙……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潮水般温柔地漫过城市边缘,渗透进每一条街巷、每一扇窗棂。他站在老屋门前,扫帚横握于掌心,指节因长年劳作微微变形,却依旧稳如磐石。晨风拂过,归尘草的花瓣在微光中轻轻颤动,仿佛回应着这永不停歇的节奏。
他已经不再问自己为何而扫。
十年前,他是陪练教练,是被人轻视的“扫地工”;五年前,他是启明种觉醒的引路人,是全球共扫仪式的核心;如今,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却又不是。
因为他知道,**平凡才是最深的奇迹**。
街角的小女孩又来了,手里捧着一朵新开的归尘花,眼睛亮得像星子。“叔叔,今天我能跟你一起扫吗?”
他弯腰,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她踮起脚尖,把花插进他扫帚柄上的小孔里??那是不知谁刻下的凹槽,如今已成了象征。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扫帚上佩戴归尘花,红的、蓝的、金的,每一朵都映照出不同的心愿:有人希望家人平安,有人祈求世界和平,还有人只是默默许下一句:“我想做个好人。”
没有神谕,没有法典,但人心自有尺度。
他带着小女孩走到十字路口,那里已有十几人在清扫。他们彼此不说话,动作却默契得如同呼吸。一位退休教师蹲在地上,用指甲一点点抠出砖缝里的口香糖残渣;一名外卖骑手脱下头盔,认真擦拭路边公交站牌;连平日总爱骂街的房东大爷,也拎着拖把在单元门口来回推拉,嘴里嘟囔着:“这地……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么脏呢?”
空气再次微颤。
一朵新的归尘草破土而出,就在污水井盖旁,纤细茎秆顶开锈迹,绽放出琉璃般的光泽。紧接着,整片街区的归尘草同时摇曳,花瓣泛起涟漪状的光晕,像是某种古老频率正在被重新唤醒。
青禾的消息在这时传来。
>【紧急同步信号|南极监测站】
>尘墟波动指数回落至安全阈值以下;
>黑渊封印稳定率98。7%;
>但启明种核心出现周期性衰减迹象,初步判断为“意识共振疲劳”。
>建议:启动‘轮值守护’机制,避免单一节点长期承载集体意志。
他看完,轻轻合上手机,没有惊慌。
他知道,任何觉醒都不会一劳永逸。就像扫地,永远不会有“彻底干净”的那一天。重要的是,是否有人愿意持续弯腰。
“林老师!”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思绪。
他回头,看见穿校服的女孩牵着弟弟跑来,手里举着一本手抄本,“我们班把《归尘谣》背下来了!还能唱!”
她翻开本子,上面用工整笔迹写着:
>扫帚轻,尘埃落,
>心若静,天地阔。
>一划清东,再划净西,
>三划归中,万物可期。
>不争高,不惧低,
>弯腰之人,closesttothesky。
他怔住片刻,眼底泛起温热。
这首谣曲,是他十年前写给第一批学员的练习口诀,原本只是为了让孩子们记住动作要领。没想到,它竟以这种方式流传开来,成为新一代孩童口中吟唱的启蒙诗。
“你们……是怎么学会的?”他轻声问。
女孩眨眨眼:“图书馆有本旧册子,封面都磨破了,里面全是您写的笔记。校长说,那是‘行为文明的第一课’。”
他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原来那些无人问津的日日夜夜,那些被当成笑话的坚持,早已悄悄埋进了时间的土壤里,只等春风一吹,便开出满山遍野的花。
太阳升得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