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在听到了某种祈求后,那抹意识,主动开始消解他的存在。
他将力量融进晶核,化作对抗自己的底牌,身形越发浅淡,越来越淡,刚好在最后一声烟花落下的那一刻,彻底融进光暗的交接线。
至少这一次,他看完了一整场烟花。
高阶异能者的直觉隐约捕捉到什么。
但最后,风止什么都没有说,他就像是个背景板,在猫的身后,跟着猫一起看完整个活动。
直到最后,在力量散去的最后,连续工作三天的异能者,终于感到疲乏。
某种执着的意志,让风止想要睁开眼,等待某个回答,他疯狂地一遍遍在心中问,他现在的行为是对的吗?是符合对方要求的吗?
为什么呢?
老师。
为什么不回答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可再如何自欺欺人,幻术系异能者也心知肚明。
如此决绝惨烈的牺牲,通过控制抹去所有背叛过夜鸦的高阶的意识,才达到安全变革的手段,绝对不符合他的老师的标准。
夜鸦是做不出伤害人的事情的。
但也正是这一点,将他逼入绝路。
清楚夜鸦弱点的联盟高层,肆无忌惮地从他身上吸血。
现在代替夜鸦站在他们身前的,是幻梦。
风止从不觉得,变革需要和煦如春风,他只觉得,那些所有背叛过他老师的存在,都该死。
那些顽固的蛆虫,就应该迎来一场彻头彻尾的变革,而不是温柔的平衡调解。
越是变革,被卷入的无辜者便越多。
变革的代价,那些流逝的生命,是夜鸦所不愿意看见的,至少在彻底解决污染灾害前,他不会真的和联盟决裂,将整个人类卷入难以平息的内斗。
风止不一样。
他对平民没有丝毫同情,对高层只有怨憎。
与其说是为人类而变革,他的所有作为,更不如说是为了夜鸦复仇。
他执着地想要等待一个回答,一个必然是否定态度的回答。
但是没有。
直到他的意识彻底疲乏,陷入漆黑,也没有。
在这道执念彻底散去的最后一刻,风止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无论是肯定,还是指责。
留给他的,只是一场深眠。
倒在阳台的异能者,在整整24个小时后,从柔软的被褥里悠悠转醒。
青年愣愣看着自己的位置。
类似的体验,已经太过遥远。
在刚被夜鸦从废墟中救下的日子,在极具的惊恐中走过一遭的小孩,过分追求强大的力量。
污染物留下的阴影,成为逼迫他不断训练,不断变强的推力。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对于一个还处在发育期的小屁孩来说。
最开始,夜鸦还会语气委婉的劝导。
这样就长不高,吃不好饭,会秃头之类。
效果并不好。
最后,他便不再劝慰。
只要风止训练超时,守在训练场的阴影分体,便会干脆利落地敲晕自己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