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婶子干净利落的掀开完好无损的床幔,又给叶青釉灌下一碗汤药,叶青釉的脸上才有了些许人色。
察觉到马婶子有给她穿衣的举动,叶青釉哑着嗓子开口道:
“咳咳”
“我再躺会儿,不想起来。”
反正自答应白氏与叶守钱留在龙泉以来,自己已经躺了许久,也不在意这一时半活儿的。
起来能干什么?
无非也只能做瓷,或是起来与牛马蛇神打打口齿机锋
这些,归根结底,都很无趣啊。
“小娘子快躺了半个月了,还是出门走走罢。”
马婶子想叹一口气,但这口气很快就被另一件事情转移了注意:
“这几日外头有大热闹,听说柳府与陈王残部交好,意图谋反,还想杀什么,什么上头来的钦差,被发现后家中男丁大多自缢,女眷被抓,原先那么大一个柳家,说散就散了。”
“那位上头下来的大人是个好人,说是抄家,但家中那些细碎家私都没有收缴,只等有商贾出价,买卖的银钱又给家中未签了死契的下人结工钱,好生安置或放回”
“小娘子不是先前不是总说要给家里添置些什么吗?不妨去看看?”
虽是早早就听过越大公子怀疑柳家,可当真听到这条罪名被钉死在柳家人头上时,叶青釉仍然一愣。
叶青釉手先一步穿过了衣袖,随即才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谋反?”
“自缢?”
“你是说,一被抓,犯者便死的差不多,以至死无对证吗?”
第312章初见真相
这话说的刁钻。
马婶子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当即就是一愣:
“小娘子这是什么话!”
“柳家人狼心狗肺,明明柳大老爷为官多年,吃着民脂民膏,却不知怎的和什么陈王旧部搅合到了一起,那些什么劳什子旧部平日里当海贼,烧杀奸淫,劫掠商船,无恶不作,意图攒家底谋反”
“这事儿大家都知道,怎就是死无对证呢?”
“柳大公子若是不心虚,何苦第一个畏罪上吊呢?”
叶青釉没有回话,甚至有一瞬间,她都觉得是自己是不是躺的太久,以至于错过了许多大事。
原先的柳府是城中大户,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家出手阔绰奢靡,可口风大抵都是在的。
而现在,‘狼心狗肺’‘畏罪自缢’这些词,真能同她见过的那些柳家人联系到一起?
那个柳大公子,上次见到对方,不还十分闲适的逛着店铺,记挂着给京中好友送礼,记挂着越小公子爱狸奴吗?
对方买东西甚至不像那些纨绔子弟一样,连挂账都没挂,直接就给的现钱!
这是一个将要谋反的人能有的心态?
她原先见过一圈柳家人,便觉得这其中该是有什么误会,可如今?
叶青釉心念一动,最后将一件新褙子披在了肩上,下了床:
“我去瞧瞧不必跟着我。”
她取了贴身放在床沿的伞,抱在怀中快步出了房。
家中仍是一派诡异的祥和,叶青釉这回却没有多大的触动,而是迈步直直往记忆中柳家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