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放着她的奖杯和奖状;他拿起来看了看,又轻轻放下。
他走过来,俯下身,帮她盖好毯子。
他牵了牵她的手,又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睁开眼睛,正好望进他疲惫的眼。
“怎么不去床上睡。”
“吃了吗。”
他摇了摇头,仍然眷恋地摩挲着她的发丝和脸颊;贺美娜掀开毯子,坐了起来。
“今天外婆做了很好吃的清炖羊腩。我热给你吃。”
“不用。我不饿。”
他不让她站起来,两只手抱着她的腰,像个孩子一样地将脸埋在她的胸口。
不带一丝情欲,只是脆弱地,眷恋地,依赖地拥抱着她。
“怎么了?”贺美娜摸着他浓密的头发,“你这样窝着不难受么?起来吧。”
“美娜。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希望你能坐下来听。”
“是觉得太草率了,”她很温柔地说,“所以想要退婚吗。”
危从安震惊了,抬起头来:“……什么?”
“可以。没有问题。但是我列了一个清单,”她起身拿过手机,展示给他看一条长长的备忘录,“从夏娃杯到这间公寓,是我要求的分手费。”
“哦对了。我还要9062n87一半的专利权。具体细节我会请律师和你谈。”
他显然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踉跄后退,一直退到一片阴影里。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贺美娜一股脑儿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从安。我的一个大学同学,就是之前和你提到的那个同学,去世了。”
“太突然了。他去世前一周还在给我发邮件,说他很痛苦,不想死,问我有没有灵丹妙药可以救他。”
“因为我之前全平台拉黑了他,所以他发给我的电子邮件直接去了垃圾箱。”
“如果我看到了邮件,劝他试一试临床试验,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我知道你会安慰我,说这不是我的责任。”
“我也不觉得这是我的责任。但我仍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不喜欢这种无力感。同样,我也不喜欢每次出现在某个公开场合,别人都问我危总呢?危总怎么没来?每次别人问我这个问题,我都想索性告诉他们,我的未婚夫和我的前男友正在一起穿越美国——是的。我介意。”
“我不介意你有自己的社交,但我介意你和戚具宁在一起的时候,完全忘了我。过去一周,你发了几条信息给我?除了报平安?”
“说到这个——我更介意小凡才出了车祸,你就要从圣何塞一路开到波士顿!我真的很担心!”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受过一次教训了还会在感情里患得患失。但我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所以——”
“天哪我在说什么。不。我不想退婚。我不想解决人,我想解决问题。”
“从安。我不想一个人待在格陵,孤零零地体会生老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