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只愣了下,朗声朝外喊:“请府医到主院。”
而后又冲老夫人道:“母亲这头无事,我便带姨娘先回了。”
“不打紧的,你去吧。”老夫人起身,还想着关怀姨娘几句,就见国公爷揽着姨娘往外走,还问姨娘,“可能走?”
姨娘回:“奴婢就手疼,脚没事。爷不必担心。”
直到目送人走远了。老夫人才懊恼。
和钱嬷嬷唠叨:“怎么偏这会儿人回来了?”
钱嬷嬷刚贴心的已经问了门房,这会儿回老夫人:“是国公爷不让通报的。”
老夫人一怔:“他什么意思?”
钱嬷嬷小声说:“国公爷这会儿回来,怕是知道府里出了事。”
老夫人又一怔,而后反应:“你是说他在国公府放了眼睛?”
“奴婢不敢多嘴。”钱嬷嬷被老夫人瞪了一眼,才又说,“那可是国公爷,就算国公爷没吩咐身边人,府里总有人会向国公爷递话。”
老夫人更懊恼了:“你说国公爷会不会以为是我欺负的他姨娘?”
钱嬷嬷宽慰:“老夫人想哪儿去了,国公爷素来敬重您,断不
会为了一个姨娘。更何况老夫人又没欺负姨娘,刚那都是误会,再说就算您真的罚了姨娘,国公爷也肯定站在您这一边的。”
老夫人:“可你刚才看到了吧,有那妾室在,他眼里就没再瞧见我这个母亲。我怎么一早没发现,他这般重视那妾室?”
钱嬷嬷疑惑脸:“国公爷不还是老样子?”
“你就是个蠢货!”
钱嬷嬷委屈脸:“老奴是真没瞧出来。老奴记得,老奴那死小子许多年前给国公爷赶马,从马上摔下来,国公爷来瞧他,也这般神色凝重的样子。”
老夫人回忆刚才,心道真是自己看错了?又仔细想想,老夫人发现还真是。
当年老国公病重,又逢战事紧急,赶他走时,他当时也是这个神情。
老夫人又想起来,她有一回被莲子羹里的莲子呛到,还只有七岁的二爷放下弓箭,转头跑来问她“母亲没事吧”,当时好像也是这副神情。
老夫人当下不着急了。还有闲心问钱嬷嬷:“你那小子最近怎么样了?”
钱嬷嬷笑着说:“托老夫人的福,也托国公爷的福,不嫌弃那小子是个瘸子。国公爷回来后,就将昌东调去了守备营管兵器库。”
老夫人点头,感慨:“国公爷竟没忘了昌东。”
钱嬷嬷笑着点头,却并未多言
茉莉知道自己摔得不轻,但怎么也没想到胳膊还摔折了!
难怪她抬不起手来,又这么疼。
前头眼泪流光了,茉莉这会儿有点欲哭无泪。
府医正在一旁整理接骨要用的东西。
国公爷就安抚她:“没事,接回来就好了。”
国公爷又想到她不是军营里的糙汉,小妇人哪可能不怕。国公爷想了想,又说:“爷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
茉莉是很疼,但她心里其实一点不怕。怕什么呢?这里可是国公府,有医术精湛的府医,还有这么多的下人。
可听到她爷的话,茉莉觉得要不表现的害怕点,都对不住她爷这番慰问。
会不会以后,她遇到什么事,这爷都无所谓她了?
茉莉于是使劲挤出两滴眼泪,又可怜巴巴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等到府医绑了袖子,净了手过来,茉莉闭上眼,撇过脸,坐等那一刹那的刺痛传来。
茉莉感觉到一只臂膀有力揽过她,而她的脑袋靠在熟悉的怀抱时,猛得睁眼。
那只臂膀当然是她爷的。
国公爷站着将她搂入了怀里,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肩膀,另一只大手抓着她完好的那只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