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起脸颊,声音里带着一丝空灵的回响:“没有人……能真正猜到我要说什么。”她向前又凑近几分,气息冰凉:“就连你自己,不也猜不透为什么会认为你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么?”
“……”
这种话是能这样直接说出来的吗?
今黎下意识地回头,紧张地瞥了一眼门是否关紧。
她的确很好奇,因为沈述言给她加的那段记忆,更多的是确保她会一直喜欢他。
可那段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生活记忆——那个没有Alpha、Beta、Omega之分,更不存在丧尸侵袭的平凡日常,却依旧清晰得如同昨日。
每一处细节都真实可触。
安宁的街道,未曾被恐慌侵蚀的笑语,日出日落间从容不迫的生活节拍。
自丧尸病毒肆虐至今这么多年,就连残存的影像资料中也再找不到如此平静,如此完整的人类生活图景。
若这一切只是虚构……
在那浩劫之后所有记录几乎荡然无存的时代,又有谁能够事无巨细,如此鲜活地描绘出一个根本不曾存在过的世界?
她曾和沈述言描绘过这个世界。
可他的回答里,也只是对那样世界毫无保留的向往。
所以,那段记忆不可能出自于沈述言之手。
“放心。”弦月捂嘴轻笑:“司璃他可不敢偷听呢。”
她忽然凑得更近,冰凉的手指轻轻捧起今黎的脸,语气天真又直白:“你们做。爱了吗?他最近可是格外黏你呢。”
不等回答,
她轻柔的声音又飘起:“你是否也曾因那些虚无缥缈却纷纷涌向你的爱意,而感到困惑……甚至疲倦?”
她指尖微微用力,望进今黎眼底:“我早就说过呀,不会有人不喜欢你这样的小女孩的。”
这句话,像一枚细针轻轻刺入现实的缝隙,撬动了一直未回应的今黎。
她清楚地记得,这句话是她亲耳听闻,而非脑海中那些真假难辨的回忆。
她终于稍稍放松下来,真正开始思索弦月话语中的意味。
而就在那一刹那,她蓦然望进对方眼底。
弦月那双淡若月光的眸子,竟与她自己的颜色……
分毫不差。
“你……”今黎唇瓣轻颤,话语却卡在喉间,一时不知该从何问起。
她们在静谧的偏殿中交谈了许久,窗外的天光渐次偏移,直至弦月将最终的选择权,轻轻交还到了今黎自己手中。
没有人。
包括司璃在内。
能够以“拯救世界”之名,要求她操纵所有丧尸之后又将她推向刑场。
临别之时,圣女将几支针管放入她手中,冰凉的玻璃触感清晰而真实。
“去做你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吧。”
这是弦月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她将针管仔细收进衣袋,随手拢紧了领口,遮住颈间若有若无的痕迹。
比起立刻去见司璃,她更想先洗一个热水澡,冲散这一身的疲惫与纠缠的气息。
之后再去找那几个可爱的小修女打发时间。
她们惊慌又害羞的模样,总让她忍不住想逗弄一番。
她正独自走在长廊深处,琉璃窗投下的光影在她脚边碎成一片一片。
就在这时,一双手猝然从身后箍住了她。
力道极大,几乎带着某种失控的占有,勒得她腰腹生疼,呼吸也跟着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