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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一滩臭狗屎(第1页)

迎接朱尔?科尔德部长那庄严的宣告的,不是肃然的寂静或者热烈的掌声,而是几乎要掀翻法庭穹顶的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

“特赦?赦免什么?”

“五百法郎吗?”

“上帝啊,这简。。。

海风在“欧罗巴号”的甲板上呼啸,咸涩的气息渗入货舱缝隙,混着旧钢琴木料的霉味与铁锈的腥气。莱昂纳尔蜷缩在两架三角钢琴之间,膝盖抵着胸口,试图用身体的重量压住不断翻涌的寒意。肩伤在潮湿环境中愈发恶化,每一次呼吸都像有碎玻璃在肺里摩擦。他闭眼数着浪涛拍打船体的节奏,一、二、三……七十二下,再从头开始。这是他在勒阿弗尔逃亡时养成的习惯??用数字锚定意识,防止自己在高烧中说出不该说的话。

天光透过通风口斜切进来,照出空气中浮动的尘埃。他缓缓取出雨果诗集,翻开夹层,里面藏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索菲娅站在蒙马特高地的石阶上,身后是整座巴黎城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她没笑,但眼神明亮得仿佛能刺穿岁月。照片背面是她亲笔写的日期??1876年4月3日,以及一行小字:“那天你说了三个谎:你说不怕冷,说不饿,说不在乎他们怎么写历史。”他轻轻摩挲那行字,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要笑,又像是痛楚的痉挛。

船行至第四个夜晚,柴油机的轰鸣突然停歇。舱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德语指令。莱昂纳尔立刻将诗集塞回夹层,手滑向腰间枪套。他屏息贴墙,听见甲板上传来争执??法国海关巡逻艇拦截了货轮,理由是“涉嫌运输违禁出版物”。一名水手用带着浓重希腊口音的法语辩解:“只是废旧乐器!去雅典修缮教堂用!”对方冷笑:“上个月就有艘船运了三百本《归来》藏在管风琴里。打开所有货箱。”

脚步声逼近货舱入口。莱昂纳尔深吸一口气,迅速拆开一台钢琴的侧板,钻进空腔。木屑刮破手臂,他咬住军毯一角不让自己出声。舱门被撬开,手电光扫过角落,停在那堆《归来》校样上。一名军官拾起一本,念出封面标题,嗤笑道:“又是这个疯子L。D。的东西?他以为自己是伏尔泰转世?”另一人说:“船长带走审问,这些书当场焚毁。”皮靴声渐远,只留下看守在门外抽烟。

三小时后,巡逻艇离开。水手们悄悄返回,撬开另一处暗格,取出更多藏书??原来船长早有准备,在钢琴腹腔、踏板空心处甚至琴弦夹层都藏了纸页。老水手长摸黑找到莱昂纳尔,递给他一碗热汤:“我们知道你是谁。工会里传着你的名字,像传一首不能唱的歌。”莱昂纳尔颤抖着接过碗,发现汤底沉着一枚微型胶卷。老人低声道:“马赛港的情报员送来的,说是索菲娅关押地的新线索??北非某座废弃气象站,经纬度标记在这上面。但别信得太全,可能是陷阱。”

他攥紧胶卷,指节发白。不是因为希望,而是因为恐惧??怕这最后的线索也如之前十几条一般,通向空荡的房间与伪造的脚印。但他知道必须去。索菲娅曾为他冒过三十一次险,如今轮到他了。

抵达雅典后,他并未立即联系当地地下网络。相反,他在比雷埃夫斯港区租了间顶层阁楼,连续七夜用显微镜读取胶卷内容。上面不仅有经纬度,还有一串密码编号:“Σ-7-Ω”,以及一段模糊的手绘地图,标注着一处位于撒哈拉边缘的军事设施,代号“灰穹”。更令人心惊的是附录的一份人员轮值表,其中赫然写着“贝尔纳,S。”,职务栏填着“档案整理员”??这意味着她还活着,且被强迫参与某种文书工作,极可能是伪造证据或翻译缴获文件。

他烧毁胶卷,将灰烬撒入海中。第二天清晨,化名为“尼古拉斯?斯特凡诺斯”的他出现在雅典大学图书馆,借阅北非殖民史资料。午后,他在哲学系走廊遇见一位戴圆框眼镜的年轻讲师,对方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用英语问:“您读过《孤狼之言》吗?”莱昂纳尔不动声色:“听过名字,讲什么的?”“讲一个不肯闭嘴的人,”讲师压低声音,“作者如果来希腊,我们会为他办一场没有讲台的讲座??听众站着,因为他从不坐下。”

当晚,他随讲师进入一栋地下室,见到了“橄榄枝”读书会的核心成员。十一个人围坐一圈,桌上摆着希腊语版《归来》与手抄的《致明日之民》。他们请他讲述写作初衷。他沉默良久,开口却非演讲,而是一段独白式的回忆:“1875年冬天,我在阿尔及利亚一个村庄采访。有个老妇人把孙子的骨灰装在陶罐里,每天拿出来对着说话。她说政府宣称孩子死于‘突发热病’,可她亲眼看见士兵放火烧了学校,只因孩子们用阿拉伯语背诵了《人权宣言》。我问她为什么不反抗,她看着我说:‘先生,当你说出真相时,就是替我们举起了火把。’”屋内鸦雀无声。末了,有人轻声问:“那你现在是在传递火把吗?”他点头:“只要还有人愿意接住。”

一周后,“橄榄枝”协助他取得前往突尼斯的假护照。临行前,讲师交给他一只铜制怀表,内部刻着梭罗的句子:“良心是最寂静的革命。”并告诉他:“我们在六所大学埋了‘时间胶囊’??密封铁盒,内含你的作品副本与今日会议记录。约定百年后开启。万一你失败了,历史至少记得这一刻。”

穿越地中海的渔船颠簸了三天。登陆后,他徒步进入沙漠。烈日灼烤大地,每一步都陷进滚烫的沙粒。他靠仙人掌汁液维持水分,夜晚则对照星图校正方向。第七日黄昏,远处终于出现一座灰白色建筑群,孤立于沙丘之间,四周铁丝网锈迹斑斑,?望塔空无一人。正是“灰穹”基地。

他潜伏至凌晨两点,剪开电网薄弱处,翻入围墙。建筑呈环形布局,中央庭院荒芜,唯有半截旗杆斜插沙中。他避开红外感应器,从通风管道滑入B区档案室。室内布满落尘的文件柜,标签多为阿拉伯语与法语混合。他在编号Σ-7的柜中找到标有“Ω序列”的金属盒,打开后竟是空白磁带与几页无关紧要的气象数据。陷阱。心猛地沉下去。

就在此时,走廊传来脚步声。他闪身躲进隔间。两名看守拖着一名女子走过,她手脚戴镣,灰发凌乱遮面,但左手小指缺了一截??那是索菲娅十五岁做印刷学徒时被机器碾断的。莱昂纳尔几乎冲出去,却被一股力量死死按住肩膀。回头,一名身穿勤杂工制服的老者对他摇头,嘴唇无声翕动:“换班间隙,五分钟后放她回囚室。”

他尾随其后,在拐角处劫持一名落单警卫,换上制服,跟着队伍进入监禁区。索菲娅被推入一间玻璃幕墙后的透明牢房,墙上挂满书写工具与纸张。她坐下,开始机械地抄写文件。莱昂纳尔假装登记台账,凑近观察,发现她笔下的文字看似普通公文,实则暗藏密写??某些字母略微加粗,连起来是摩斯密码:“LIVESTILLWAITFORYOUINCAVEOFWINDS”。

“风之穴”?他猛然想起北非柏柏尔族传说中的避难所??一处天然岩洞系统,贯穿撒哈拉东部山脉,曾是古代商队与逃亡奴隶的秘密通道。难道她的讯息指向那里?

次日,他伪装成维修工混入监控室,调取过去三个月录像。画面中,索菲娅每日被带往不同区域,行为模式毫无规律。但在第十九段影像里,她经过走廊时故意掉落一支钢笔,弯腰拾起瞬间,目光精准投向摄像头,右手指向天花板角落的通风口。放大画面,可见风口内侧刻着极细的符号:一朵鸢尾花,下方三点。

鸢尾花是法国王室象征,亦是1871年巴黎公社秘密联络标志。三点代表方位?时间?还是……第三号出口?

他决定冒险。当晚趁沙暴来袭,切断主电源,引发电路故障。警报响起时,他突入监禁区,击晕守卫,砸碎玻璃牢房。索菲娅抬头看他,眼中没有惊讶,只有疲惫的笑意:“我就知道你会来。但你不该来。”“你写了密码。”他扶她起身。“那是给未来的读者看的,”她虚弱地说,“真正的出口在D区地下三层,通向‘风之穴’支脉。他们用囚犯挖隧道,美其名曰‘地质勘探’。”

他们穿过烟雾弥漫的走廊,子弹擦肩而过。在D区电梯井底部,果然发现一道伪装成储物间的铁门,内有螺旋阶梯深入地底。行至半途,索菲娅突然停下:“等等。”她撕下衬衣一角,蘸血在墙上写下一句话,然后拉着莱昂纳尔继续前行。五十米后,前方豁然开朗??巨大洞穴顶部裂隙透入月光,宛如神谕降临。洞壁遍布历代逃亡者留下的涂鸦,最新一行鲜红未干:

**“我不是逃亡者,我只是提前抵达了未来。”**

他怔住。那是他日记里的句子,竟已在此等候多时。

“是你写的?”他问。

“不,”索菲娅靠在石壁上喘息,“是昨天一个快死的男人刻的。他说有个叫莱昂纳尔的人会来,让他留下这句话。”

“他死了?”

“嗯。饿了九天,还在抄你的书给同伴听。”

莱昂纳尔跪倒在地,无声恸哭。

黎明时分,他们爬出洞口,见远处绿洲边缘停着一架小型飞机。驾驶舱里坐着卡洛的儿子??那位曾在米兰失联的青年演员。他笑着挥手:“父亲说,若你在五月之后现身,便派我来接应。他还说,《致明日之民》已在二十个国家流传,意大利工人把它绣在工会旗帜上。”

起飞前,莱昂纳尔最后一次回望“灰穹”。沙暴正席卷废墟,将一切痕迹抹平。他掏出那支黄铜笔帽的钢笔,在机翼上刻下最后一行字:

>“风不会记住形状,只会传递方向。

>而我们,终将成为后来者眼中的风。”

飞机升空,朝地中海东岸飞去。而在巴黎,某个阴雨绵绵的清晨,一名小女孩在先贤祠台阶捡到一片被风吹落的纸页,上面印着《归来》的结尾段落。她不懂法文,却觉得那些扭曲的字母像一群振翅欲飞的鸟。她小心翼翼将纸折成纸船,放进路边水洼。水流载着它缓缓前行,穿过街道,汇入塞纳河支流,最终漂向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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