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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都是你把猫吓跑了（第2页）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李星河的消息：【教育部新成立“青少年心理安全监督委员会”，邀请林知语担任顾问。同时，全国范围内启动“清源行动”，彻查所有涉及学生情绪监测的技术项目。第一批关停名单已有三十七所机构。】

紧接着，苏晓也发来一条简讯：【国际神经伦理学会决定授予你“自由意识奖”，颁奖典礼将在日内瓦举行。你去吗？】

陈拾安盯着屏幕良久，最后回复：【不去。我在考大学。】

对面很快回了个问号。

他笑了笑，没有再解释。

他知道，在很多人眼里，“考大学”是一件属于教室、试卷与录取通知书的事。但对他而言，这场考试从未结束，也不会结束。它的考场在每一间装着监控的心理咨询室，在每一套声称“为你好”的智能校服里，在每一个孩子被迫微笑的清晨。

它的题目只有一个：

**当世界要求你沉默时，你是否仍选择发声？**

答案不在纸上，而在脚步中。

列车驶过一片稻田，金黄的穗浪随风起伏。远处有一所学校，红旗飘扬，操场上传来孩子们做操的广播音乐。一切看起来平静祥和。

但陈拾安知道，平静之下仍有暗流。

比如那所学校外墙挂着的电子屏，正显示着“今日心理健康指数：92。3%”。比如教学楼顶角安装的隐蔽摄像头，比普通校园多出三倍以上。比如公告栏里张贴的通知：【即日起推行“阳光心灵伙伴计划”，每位学生需佩戴情绪识别手环，配合AI心理辅导员进行每日访谈。】

又是换汤不换药的新版本。

他掏出笔记本，记下学校名称与地理位置，标注红色星号。这类地方，迟早会成为下一个“明澜”。而只要还有一个孩子在夜里惊醒、不敢说话、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他就必须继续走下去。

夜幕降临时，列车抵达下一站。

他换乘大巴，前往一座偏远县城。那里刚发生一起事件：一名初中女生因长期遭受校园霸凌，留下遗书后跳楼未遂。她在病床上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反正也没人信我。”

当地教育局对外宣称“已妥善处理”，家长却被禁止接受采访。而那封遗书，据说已被“技术性回收”。

陈拾安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到那份遗书的复印件，以及那位女孩尚存的意识痕迹。

山路崎岖，大巴颠簸不止。乘客稀少，大多是返乡的农民工。一位老大爷坐在他旁边，抽着旱烟，眯着眼看窗外飞逝的山影。

半晌，老人忽然开口：“小伙子，你是道士吧？”

陈拾安一怔，点头：“算是吧。”

“那你懂驱邪不？”

“看情况。”

老人叹了口气：“我们村最近不太平。好几个娃晚上梦游，走到祠堂门口跪着哭，问他们啥也不记得。村小学换了新校服，说是政府送的‘智慧关爱套装’，可穿上之后，孩子都不爱笑了。”

陈拾安心头一紧：“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两个月前。说是试点项目，全县十所村小同步推的。”

他立刻打开手机地图，搜索该县教育局公开信息。果然，在一份不起眼的文件附件中发现了关键词：“情感辅助AI终端部署方案（试行）”，合作方赫然是某家曾参与“晨曦计划”外围研发的科技公司。

又是同一批人，换了马甲，卷土重来。

他谢过老人，默默记下村庄名称。等车到站，他会连夜联系苏晓，调取该系统的信号特征分析。若确认存在432Hz共振频段或逆向编码脉冲，就必须立即上报并设法干预。

否则，又会有更多孩子被无声地带入“回声囚笼”。

凌晨一点，大巴终于抵达县城。

街道冷清，路灯昏黄。他背着包走在石板路上，脚步声回荡在寂静巷弄中。突然，前方拐角处闪过一道蓝光??是某个装置在夜间自动激活的指示灯。

他警觉地停下，掏出便携式频谱仪检测。果然，空气中漂浮着极其微弱的低频信号，主频432Hz，辅频偏移+7。23Hz。

正是“晨曦协议”的标准唤醒频率。

而且信号源不止一处，呈网格状分布，覆盖整个城区。

这意味着：某种区域性意识干预系统正在运行，且已进入常态化阶段。

陈拾安迅速拍下周围环境照片，标记信号强度最高的几个坐标点。其中一处位于县人民医院精神科大楼顶部，另一处在县政府办公楼B座，最后一处……竟在一所幼儿园的屋顶花园。

他站在街角，仰头望着那栋灯火通明的建筑。玻璃幕墙映出城市的倒影，也映出他自己模糊的身影??一个穿着破旧行头、满脸风尘的男人，像极了这个时代不愿相信某些真相的“异类”。

但他知道，自己不是疯子。

真正疯狂的，是那些一边说着“为了孩子好”，一边偷偷采集他们的梦境与泪水，用来喂养冰冷算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