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人又将房间清理了一遍之后,才不情不愿地带着姜时愿住进了一套宾馆里最好的家庭房。
只是清理之后的房间还是不尽如人意,不仅设施陈旧,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
霍阑待了几分钟后,眉头就几不可察地皱了起来,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那细微的表情和周身瞬间冷了一度的气场,都暴露了他内心的嫌弃。
“这种地方,待久了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霍阑在暗暗思量是带着姜时愿会霍园路途奔波影响小,还是住在这简陋的宾馆里影响小。
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妥协让姜时愿留下,但让人带了全新的床上用品过来,顺便加了台空气净化器。
看见霍阑让人风风火火地进行宾馆简易改造,姜时愿有些无奈,道:“霍少爷,有那么夸张吗,我觉得还挺好的啊。”
姜时愿在套房里来回逛着,这所宾馆就是特意招待机关人员的,设施虽然陈旧但住的人并不多,所以并没有太多的异味。
霍阑暗暗吃的醋还没消,从背后拥住了姜时愿,道:“叫老公,叫什么霍少爷。”
“哦哦哦。”姜时愿出了霍园,又和久别的同事们聊了许久,此时心情很是不错,“知道了,老公!”
霍阑宠溺地笑着,低下头在姜时愿颈窝处蹭了蹭,像是一只寻求爱抚的大型犬似的,满足道:“老婆真乖,委屈老婆在这里住一晚了。”
姜时愿看着霍阑虽然沉默但难掩嫌弃的神情,心里有些想笑,又有些莫名的酸涩。
她并没有觉得委屈,反倒是这位养尊处优的霍少爷,为了她,正在努力适应着他原本绝不会踏足的环境。
姜时愿身子沉,睡觉本来也不挑地方,很快就入了眠。
只是霍阑一向认床,拥着姜时愿闭着眼睛到了深夜,也始终难寐,索性睁开眼起身开始看她安静的睡颜。
宾馆外的皎皎明月隐藏在树木后,在房间内投下斑驳的树影,却让房间里更显静谧。
他还是第一次住这样的房子,如果是以前的他,根本就不可能迈进来一步。
可因为姜时愿,他所有的一切都在改变着。
遇到她之前,他是多么无坚不摧又冷心冷血的一个人,根本不会对任何人心软,也从未把谁放在眼里过。
他高高在上,绝情得令人愤恨。
可是十二岁那年她出现了,轻而易举就骗了他,还把他耍得团团转。
他第一次忘记母亲叮嘱他每时每刻都要保持的矜贵优雅,不断地扔着大礼堂里的塑料瓶泄愤,而她却走的潇洒。
一开始,他并没有派人监视她,只是简单让人调查了解她的情况。
可随着对她认识的越来越深入,他却开始不由自主地想着她,他想知道她更多的生活,想让她的身影随时随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于是,他开始派人追踪姜时愿,她逐渐长大的每个瞬间,他虽然不在旁边,却一直都在陪伴着。
他熟悉她对待事情的每个反应,清楚地知道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有时候,他也会思考自己对她的这份病态的依恋。
在姜时愿收到第一封来自
同学的情书时,他忽然发现自己恨不得立马跑到她的面前,将那些觊觎她的人统统处理掉
霍阑那时候才发觉这份病态依恋的可怕,他试图掐掉对姜时愿的监视,但不过两天,他就开始疯狂的思念她,像是染上了戒不掉的瘾。
于是,姜时愿的身边再也没有了异性的搭讪,一旦有类似的萌芽出现,都会立即被他警觉,或是安排转校,或者直接威胁,让他们远离她的生活。
即便是被家里安排出国的那几年,他手里关于姜时愿的资料也没有减少半分。
直到那年回国,他正准备派人介入那些试图欺负姜时愿的人的时候,却没想到她竟然踉踉跄跄的爬到了顶层,撞进了自己的世界。
他们的世界终于交汇了。
姜时愿跑进卫生间将自己锁起来的那一刻,霍阑去了茶厅喝茶,手却抑制不住地颤抖。
等她出来后,她会做什么呢?
姜时愿的声音带着药物发挥的喑哑,几乎是拼了全部的胆量才敢说出那句话。
“先生,可以帮帮我吗?”
她看不见的是,那时霍阑的眼眸里几乎满到要溢出来的疯狂与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