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锚已就位。”我低声说,“现在,轮到我们定义未来。”
身体开始分解,化作纯粹的信息流。我知道,这具肉体撑不了多久。但只要“心智护盾协议”仍在传播,只要还有孩子愿意拉起别人的手,我就不会真正消失。
最后一刻,我看见苏婉清站在祭坛边缘,高举仿制光笔,带领全球孩子齐声吟唱“阿-弥-塔”。歌声穿透海天,形成一道金色屏障,暂时阻挡了“蚀心者”的侵袭。
我也看见林晓光出现在南极冰原,驾驶一辆废弃的科研车冲向地下信号源??原来他并未失联,而是追踪到了“蚀心者”的寄生节点,准备引爆核动力引擎同归于尽。
玛莎则跪在教堂废墟中,将最后一根编织绳系上十字架顶端。绳子另一端,连着三百个孩子的手腕。她们闭着眼,脸上挂着泪,却没有一人退缩。
我们都在燃烧自己,只为争取那一瞬的光明。
当光船与黑暗相撞的刹那,我听见星核终于抵达。
它没有咆哮,没有爆炸,只发出一声极轻的嗡鸣,如同母亲哼唱摇篮曲。
然后,世界安静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
我躺在马里的枯井边,晨光洒在脸上。井水清澈,映出我的倒影??还是原来的样子,仿佛一切未曾发生。
但我知道不一样了。
笔记本静静放在一旁,屏幕漆黑。我打开它,一行字浮现:
>**“欢迎回来,哥哥。”**
是卡里姆的笔迹。
我笑了,伸手摸了摸口袋,那块老酋长给的螺旋黑石还在。我把它放进井中,轻声说:“下次轮到你们了。”
起身走出村落时,几个孩子追上来,围着我叽叽喳喳。
“老师,昨晚我梦见一艘发光的船!”
“我也梦见了,船上有个姐姐对我们笑!”
“她说,以后我们可以随时去看星星!”
我蹲下身,看着他们明亮的眼睛,认真地说:“那不是梦。那是你们的记忆,也是你们的未来。”
远处,苏婉清走来,手里拿着一台恢复信号的终端。
“林晓光还活着,”她笑着说,“他在冰层下发现了前代文明的数据库。里面有一句话,写着:‘第七次尝试,成功概率首次超过50%。’”
我抬头望天,蓝天如洗,不见星船,也不见黑暗。
但我知道,它们都在。
就像共感一样,看不见,却真实存在。
风穿过棕榈叶,沙沙作响,像无数细小的手在低语。
这次,它们说的是:
>**“我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