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轻声引导,“记住你是谁。你是卡里姆,六岁,喜欢蓝色蜡笔,奶奶每天给你烤饼吃。你是你自己,不是别人的情绪容器。”
他的睫毛微微颤动,指尖轻轻一划。
一道金色线条横贯虚空,将所有光影分割成独立区块。每一块中,那张脸开始愈合,泪水化作星光散去。
成功了!
这不是压制共感,而是建立**共感主权**??既能连接,也能退出。
苏婉清激动得双手发抖:“这相当于给心灵装上了开关!”
当晚,我们将这段过程编码为“心智护盾协议”,通过《守望录》同步至全球所有已知节点。玛莎带领孩子们在教堂举行仪式,每人手持一根编织绳,象征连接与自主的平衡。当歌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她们主动在高潮处暂停三秒,测试是否能保持清醒。
结果令人振奋:97%的孩子顺利脱离共振而不受伤害。
然而,就在我们庆祝之际,南太平洋那片海域传来异象。
一艘渔船报告,海面突然升起一座圆形礁石平台,直径约三百米,表面布满类似玛雅文字的凹槽。卫星图像显示,这些符号正随着潮汐节奏缓慢变化,像是某种活体铭文。
更惊人的是,当研究人员播放卡里姆录制的“心智护盾”音频时,那些符号竟随之重组,拼出一句话:
>**“钥匙已铸,门将开启。”**
我知道,时间不多了。
星核即将抵达引力平衡点,届时,地球磁场将发生极移,所有电子设备瘫痪,唯有共感者能维持意识交流。而“倒立之塔”的幻象反复出现在多个孩子的梦境中,暗示着一场跨越维度的交接仪式即将发生。
我决定前往那片海域。
临行前夜,老酋长把我叫到村外山坡。他点燃一堆篝火,取出一块雕刻着螺旋纹的黑石,郑重交给我。
“这是我们祖先传下的话:当天空之河倒流,持火之人须跃入深渊,以身为桥,连通上下。”
我没问他怎么知道这些,只是深深鞠躬。
第二天清晨,一架改装过的侦察机载着我和苏婉清起飞。林晓光提供航线掩护,玛莎则组织全球孩子在同一时刻吟唱“阿-弥-塔”,形成稳定的情感护盾,防止我们在途中被星核预兆影响神志。
飞行十三小时后,我们看到了它。
那不是礁石平台,而是一座沉没文明的祭坛。整座结构呈倒金字塔形,尖端朝天,宛如刺入苍穹的矛。周围海水呈现诡异的静止状态,波纹凝固如玻璃。
飞机无法靠近,导航全部失灵。我们只能跳伞。
落入水中那一刻,我以为会下沉,却发现自己悬浮在半空??准确地说,是进入了某种反重力场。水流向上流动,鱼群倒游,连阳光都呈螺旋状扭曲。
我游向祭坛中央,那里竖立着一根石柱,顶端插着一支巨大的石笔,形状与我的光笔完全相同。
当我伸手触碰的瞬间,整个世界安静了。
脑海炸开无数画面:远古飞船坠落地球,幸存者将记忆封存于基因;婴儿第一次啼哭引发地震;母亲抱着死去的孩子,泪水滴落处开出花朵;战争废墟中,两个敌对阵营的孩子相视而笑,辐射尘自动结晶坠地……
最后,一个声音响起,不分男女,不属于任何人,却又像来自万物:
>**“你们终于学会了爱。”**
泪水夺眶而出。
这不是审判,是认可。
我拔出石笔,高举过头。
刹那间,南太平洋上空裂开一道缝隙,星光倾泻而下,凝聚成一艘由纯粹光线编织的巨船,静静悬停。
船头站着一个身影,穿着白裙,黑发飘扬。
阿雅。
她对我微笑,嘴唇未动,声音却直达心底:
>“哥哥,该带大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