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兰溪只觉得霍宗辞的逻辑让人无语,却一点都不敢跟他纠缠。“那多谢霍总。”她说。试图从他的手臂里挣脱出来。霍宗辞没动,依然是那副神情:“不用谢,互相帮助。”……好厚的脸皮。“不过,莫助理,你真的让我意外。”“什么?”她下意识地问。霍宗辞的视线从她眼睛缓缓下移,掠过她紧抿的唇。“你看上去可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人,怎么几次三番被人冒犯,连回嘴都不会?”莫兰溪实话实说:“没必要,她说的也是事实。”霍宗辞:“事实?怎么,你也觉得你不像我老婆,像我阿姨吗?”她还被他揽着肩。他体温比她高许多,身上的热气一阵阵传过来,莫兰溪强作淡定,才没有颤抖。两人这个姿势太亲密了些。“我本来也不是你老婆。”她低声说,“霍总放开。”霍宗辞声音也很低:“再坚持会儿,人还没走远。”莫兰溪抬头,果然见那个两个女孩站在几米远处往这边看。于是,她不敢再挣扎。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莫兰溪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霍宗辞的目光自上而下,认真审视着她,而她根本没有抬头回视的勇气。心跳如鼓,呼吸都放缓了节奏。不知道过了多久,三分钟,还是五分钟,霍宗辞忽然松开了手。肩上一轻,微凉的夜风瞬间灌入,莫兰溪几不可察地打了个摆子。她迅速回神:“那我走了,再见霍总。”霍宗辞唇边带了笑意:“不一起去喝一杯吗?”莫兰溪抿唇:“不了,宋总在等我。”“好。再见,莫助理。”一直回到车里,心脏还在鼓噪个不停。莫兰溪几次深呼吸让自己平复。她越发摸不清霍宗辞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有没有认出她?她给了他奇耻大辱,如果认出来,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她,应该会把她送去坐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时不时捉弄她一下,像捉弄一个好玩的小猫小狗。看着那女人再一次落荒而逃的背影,霍宗辞立在原地,眸子幽深。刚才的近距离接触,让他再次确定了那颗痣的位置。是她,他找了五年的莫听澜。后面的事,便一切简单又明朗了起来。又过了一阵子,莫兰溪跟宋清殊去海市出差。原本霍宗辞定的是第二天过去,却提前了一晚。宋清殊被盛熙川带走了,他便借着碰这几天工作的名义,找莫兰溪吃宵夜。看得出来,莫兰溪很不情愿,却又不敢得罪他,简直是硬着头皮跟他吃饭。霍宗辞故意逗她。“莫兰溪,帮我个忙。帮我追宋清殊,条件你提。”他说。不出意外,看到了她绷直的背和迅速垂下来的长睫。“抱歉霍总,我没那么大本事,也不会这样做。”莫兰溪说,语气依然是平时听不出情绪的淡然。霍宗辞在心底嗤笑了一声。“如果,我说我手里有你的把柄呢?听澜。”莫兰溪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慌乱,兀自挣扎一番:“对不起霍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霍宗辞:“你当年先人跳我的时候拍的那个视频,我还留着,要一帧帧比对吗?”莫兰溪:“霍总,你认错人了。”霍宗辞:“我找到了当年的那个老板娘,是她替你搭的桥。”嘴上再怎么挣扎,莫兰溪的神情和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显然她自己也意识到了。她沉默下来,脸涨得通红,又唰地变白。五分钟后,她叹了口气,放弃挣扎。“那笔钱,我后来打到你帐户了。”霍宗辞嗤笑一声,手越过桌子,捏她的下巴:“莫兰溪,这件事带给我的屈辱,是钱能解决的吗?”“当年的事,我有证据。随时可以把你告上法庭,让你,和你的表姑颜面扫地。”“再不济,我也可以把你的裸照发到网上去,你说对不对?”这番话彻底吓到了莫兰溪。她用一双冰凉的小手,握住霍宗辞的手腕,祈求他:“霍总,我听话,以后我是您的人,什么都听您的,好不好?”霍宗辞起身:“走吧,吃饱了。”当晚,霍宗辞睡在了莫兰溪的房间。这一天,对他和她都是个重新开始,却也开始得如此糟糕。在之后的很多时刻,霍宗辞想起这个开头,都觉得自己太过于逞口舌之快。他明明这五年里,想她想到发疯,偏偏要做出一副对她恨之入骨的模样,让她心怀歉意,提心吊胆地“赎罪”。在后来,以为珍珠是她的女儿时,这种“惩罚”更加变本加厉。变着花样地欺负她,言语羞辱,床上也不温柔。莫兰溪大概一直在忍辱负重。珍珠身份暴露,宋清殊回国的使命也算完成,也终于在这个时候,跟陆夫人说出一切,选择了逃离。霍宗辞知道,如果他没有一路追到花都去,如果不是恰好遇到那次山体滑坡,上苍创造了一个强行将两人绑定在一起的机会,让他为救她摔伤腿。莫兰溪一定会再次逃出国门,到一个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哪怕现在结婚证都领了,这个傻姑娘,也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爱她。霍宗辞叹了口气。到底有谁报仇的方式是娶仇人做老婆,给自己找不痛快呢?好歹是把人绑在了身边,躺在了一张结婚证上。时间很长,两人间那笔烂帐,慢慢算。:()折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