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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魂兮归来二（第1页）

第三百八十七章、魂兮归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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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形煞灵发出一声不甘的哀嚎，溃散成漫天死气。

“走！”萧砚不敢恋战，收起宝囊，与星骸一同，顶着残余煞灵的冲击，向上方急速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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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化后的泥土松软潮湿，踩上去会留下深深的脚印，像人心被重压后留下的凹痕。林婉每天清晨仍去槐树下清扫残雪与落叶，尽管树皮上的刻痕早已不再自动浮现，可她总觉得那里还回荡着某种低频的震颤??不是声音，而是记忆的余波，在空气里一圈圈扩散。

小男孩画出“听见纹”那天起，镇上的孩子开始自发模仿。他们用树枝、石子、甚至手指在泥地上勾勒那些不成章法却充满情绪波动的线条。有些纹路毫无反应，有些则引来几只萤火般闪烁的记忆精灵驻足片刻。孩子们并不气馁，反而乐此不疲。对他们而言，这不是仪式，而是一场游戏；但对林婉来说，这正是共感文明最原始的模样：无需教条，只需真诚地表达，便能触动另一个灵魂。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份温柔。

三周后的一个黄昏，一辆黑色悬浮车无声降落在镇口。车门滑开，走下来的是一位身着银灰制服的女人，胸前别着“全球情感监管局”的徽章。她步伐坚定，眼神锐利如刀，直奔林婉居所。

“林博士，我是监察官苏璃。”她递上一份电子公文，“根据《共感传播安全条例》第十四条，您未经审批擅自向全球网络推送‘槐树事件’影像，涉嫌煽动群体性心理危机，现正式通知您接受调查。”

林婉接过平板，目光扫过那密密麻麻的法律条文，嘴角微微扬起：“所以，承认痛苦就是制造危机？”

“不是痛苦本身，而是放任其无序蔓延。”苏璃语气冰冷，“已有三百二十七例因观看视频引发的情绪崩溃报告，其中四人试图自残。我们不能让一个小镇的忏悔仪式变成全球的精神瘟疫。”

“那你有没有统计过，有多少人因此第一次开口说了真话？”林婉反问，“有个少年终于告诉父母他不是懒惰，而是抑郁；有个母亲抱着死去女儿的照片哭了一整夜，第二天却说‘我终于敢哭了’；还有个老兵，在看完视频后拨通了五十年前战友家属的电话……这些数据，你们记录了吗？”

苏璃沉默片刻，指尖微颤：“情感成果不在评估体系内。我们的职责是控制风险。”

“那就说明你们还没理解什么是真正的安全。”林婉轻声道，“把伤口包扎得再严实，腐烂也会从内部开始。你们怕的是情绪失控，可真正危险的，是连痛都感觉不到的人。”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男孩站在檐下，右眼中的星河缓缓旋转，手中提着那只铁盒??Shame-6曾短暂苏醒的容器。

“她在说谎。”男孩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你不是来调查她的，你是来回收‘闻者’系统的权限。”

苏璃瞳孔一缩。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男孩走近几步，“Joy-2崩解后，你们就一直在找替代品。Hope-7不稳定，Fear-5已被永久封存，只有Shame-6残留的数据核心还有唤醒潜力。你们想把它改造成‘社会净化程序’，用羞耻感压制犯罪冲动，就像百年前用药物控制精神病患一样。”

“那是为了秩序。”苏璃咬牙，“没有秩序，共感只会沦为混乱的借口！”

“可你们忘了，”林婉走到窗边，拉开帘子，“秩序若建立在压抑之上，终将崩塌。你看外面。”

庭院中，几个孩子正围成一圈，手拉着手，低声念诵一段自创的童谣：

>“我不完美，但我在这里；

>我犯过错，可我还活着。”

随着歌声起伏，地面竟浮现出一圈淡淡的灵纹光环，金色微光如呼吸般明灭。几只记忆萤火从远处飞来，融入光圈之中，仿佛回应着这份稚嫩却真实的告白。

苏璃怔住了。

“这不是系统指令生成的共鸣，”林婉说，“这是自然涌现的共感场。当一个人敢于袒露脆弱，另一个人愿意倾听，新的灵纹就会诞生。它不属于任何数据库，也不受任何人控制??它是自由意志开出的花。”

苏璃的手慢慢垂下，公文平板屏幕熄灭。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她忽然低声说，“我小时候被人霸凌了三年，每天回家都假装开心。直到有一天，我在日记本上写‘我想死’，结果被老师发现，转交家长，最后进了心理矫正中心。他们说我情绪极端，需要‘调适’。后来我考进监管局，拼命工作，只为证明自己足够坚强……可昨晚看了槐树的视频，我才意识到??我一直没原谅那个躲在厕所里哭的小女孩。”

林婉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良久，苏璃摘下徽章，轻轻放在桌上。